讓他代替大哥,抱一抱這哥一看就令人心疼的孩子。
小傳義默了片刻,終究是將手伸了過去。
白瑜抱起他“沉了。”
小傳義沒有說話,把腦袋埋/進七叔的頸間,兩隻小手也緊緊地環住七叔。
堅強勇敢的他沒有哭,但那一行一動間的依賴清晰明了,像是隻能依靠自己的雛鳥,終於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他把下巴擱了很久很久,唇一直抿著。
直至看到白瑜的袖子滲出血跡,他才伸手為白瑜理了理頭發,小聲說“七叔叔,把傳義放下來,傳義長大了。”
小小軟軟的手拂過額際,帶著令人暖心的溫度,就像吹風拂過耳畔,令人心頭軟乎乎的。
這個孩子,真的早慧得令人心疼。
白瑜微微怔忪,他將小傳義放下,唇邊噙著笑意,伸手按在他的肩上“七叔不在時,你有好好保護這個家的女子,儘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責任,七叔以你為榮。”
一直在克製情緒、隱忍淚意的小傳義,此刻再也繃不住,猛然伸手抱住了白瑜。
“七叔叔……你回來了,你沒有像父親一樣離開傳義,真好。”
白瑜蹲下身,又將淚眼婆娑的小傳義攬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
小傳義想
掙脫,其實他已經許久沒被彆人抱在懷裡了,這樣的舉動,顯得他不夠成熟。
然而白瑜卻將他抱得更緊,在他耳邊擲地有聲“七叔回來了。”
簡單一句,小傳義再度破防,他啞著聲音說“五叔叔剛走,七叔回來了,這個家又有兩個男子漢,傳義高興。”
白瑜沒有多說,隻是那與大哥白珺極為相似的容貌和氣度,叫小傳義仿佛找到了父親的感覺。
小小的孩子靠在寬厚的臂彎中,放心地卸去不屬於他的成熟偽裝。
看著這一幕,幾位嫂嫂露出欣慰的笑意。
這與在白璟麵前全然不同,嫂嫂們和小傳義的態度,無不昭示著白瑜與白璟的區彆。
白家小七,這個最乖張跳脫的少年,他會是這個家的頂梁柱,是所有人都可以放心依靠的男人。
最後,白瑜不顧身上的傷,再度把小傳義抱起。
他走向幾位嫂嫂,麵容恭敬而謙和“嫂嫂們辛苦了,我們回城。”
幾位嫂嫂含淚應下,作為嫂嫂,她們與小叔子沒有那麼多的話可以說,然而眼淚卻足以表達她們內心的喜悅。
一行人走向馬車。
兩輛馬車停在一旁。
白瑜衝俞皎點點頭,隨後抱著小傳義走向後麵那輛。
小傳義在白瑜的耳邊壓低聲音“七叔叔,您受傷了,讓傳義自己走。”
白瑜不以為意“讓七叔再抱抱你。”
小傳義不再堅持,伸手環住白瑜的頸項,腦袋又輕輕枕著白瑜的臂膀。
短
暫的停留後,一行人朝著月城進發。
這座北燕的城池,如今飄揚著東陵的旗幟。
城下成堆成堆的屍山,昭示著月城剛經曆一場大戰。
白瑜抱著小傳義與風輕塵同坐一輛馬車,馬車上除了風輕塵,還有公孫先生和劉堯。
江辭因為要守羌城,所以未曾同行。
與夫子同乘一輛馬車,小傳義有些拘謹,被七叔抱著,他更是覺得難為情。
公孫先生假裝沒看見,一直閉目養神,小傳義這才覺得自在些。
經過屍堆時,白瑜伸手蓋住小傳義的眼睛“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