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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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很想問楓皇後,為什麼呢?轉而她又想,死,人人都害怕。可也許楓皇後一直活得很痛苦,痛苦到寧願承受“那麼做”的痛苦,也不願意麵對現實世界的痛苦。

可到底是什麼樣的痛苦,才能這樣壓垮一個人呢?

楓皇後那麼好,卻承受著這些痛苦,這令寧遠心中十分難過。

但她搖搖頭,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記在了心裡。

楓皇後比寧遠和冉貴妃的年齡都大一點點,和她交談時,她總會很包容地看著自己。如果沒看到那些磨圓的鈍角,寧遠會覺得楓皇後是一個很正常很健全的人,很溫柔、又很自信,更厲害的是,她還知道世界上所有花的名字。

寧遠忍不住又想到母家那些和楓皇後同齡的貴女、堂姐們,雖然她們有的也很體貼賢惠,可是言談間總有一種規規矩矩、等級森嚴的感覺,她覺得上一秒還在和這些姐姐和善地講話,可下一秒她們的眼神總在打量、評判自己。

反而和楓皇後說話,則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完全沒有拘束。

寧遠忍不住想:“要是楓皇後是我的姐姐就好了。”

下一秒,她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暨越,便搖搖腦袋,驅散了這個荒謬的念頭。

兩人笑鬨夠了,開始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著糕點,言談間不經意談到胤霆在宮宴上的失態,寧遠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拂袖大步離去的身影,仍然心有餘悸。

糾結了一會兒,寧遠堪堪開口:“皇上他是不是很討厭後宮的女子?所以嬪妾舞畢他會那樣生氣。”

楓皇後說:“是的,他應該是覺得你跳舞是什麼新式折磨人的手段,所以才會暴跳如雷。那種反應大概是應激了吧?他其實很怕我們,又拿我們沒什麼辦法。”

寧遠握著手中的茶盞,看著茶葉在水麵沉浮,低頭不語。

金絲袖口露出一截手腕,手背處破了皮,這是那樣被胤霆一腳踹過來,手臂擦在地板上磨出的傷痕。還好傷口處此時已被楓皇後貼心地敷了草藥。

一股痛楚席卷上寧遠的心頭,說不清楚是手痛還是心痛。

她終於問出了那個問題:“皇上是不是永遠都不願見我了?”

楓皇後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隻說道:“應該不會的,從前後宮有些妃子發癲時做的更過分,可重要場合皇上也不能不見她們。”

可這番話並沒有安慰到寧遠。

她胡亂點點頭,心中好像壓上一座大山,和楓皇後玩鬨的心思也淡了些。

知道青鸞軒那些宮女太監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人後,寧遠便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回到青鸞軒時,見到那些拿著紙筆轉來轉去的宮女太監,也學著楓皇後那樣恭敬的態度對他們打著招呼。

冉貴妃居住的正殿仍舊緊閉著大門,寧遠想隔著大門對她說上幾句話,卻也被守在門口的太監勸返了。

一連好多天,都沒能聽到冉貴妃的笑聲。

寧遠也覺得有些無聊煩悶,這幾日便經常在宮內轉悠,想看看風景尋些樂子。

烈日炎炎,整日抱著地窖的冰塊確實很好,可冰塊在太陽下會化成一灘水,終日在室內又很閉塞。寧遠不想讓綠珠和紅鶯陪著自己在大太陽下閒逛,便遣退了她們,轉而獨自尋找一個既涼爽又透風的地方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