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2)

[]

胤霆抬頭看了一眼,頭頂處風和日麗,無事發生。

他又低頭凝視著酒盞,瞟了一眼酒盞中飄浮的碎渣,皺了皺眉,揮手將盞中瓊漿潑灑在地。

寧遠捂著嘴躲在石頭縫中間,胸腔裡的一顆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還好,胤霆並未發現假山上鬼鬼祟祟的少女。

今日,胤霆沒帶那個形影不離的小太監,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而且,寧遠能看出來,今日皇上心情不佳,周圍氣壓很低,連夏蟬都不敢放聲鳴叫。

胤霆轉身將酒盞擱置在一邊,片刻,他“刷”地從腰間抽出一把佩劍,急步朝荷花池衝去。

寧遠險些驚呼出聲,要不是看清了胤霆隻是拔劍起舞,率性而動,她差點就從石頭縫裡掉出來了。

明麵上,少年君主在淩厲地練劍,一招一式皆矯健果決。暗地裡,寧遠托腮微笑,翹著腳欣賞少年變換多姿的劍舞。

荷花搖曳,湖麵吹來涼爽的風。

不知是政事繁忙,胤霆的眼中濃雲密布,劍眉微蹙,一副很凝重有心事的樣子。

寧遠不由得心想:“皇上憂國憂民,勞神費力,總是愁眉苦臉,倒是很少見到九五至尊笑起來的樣子。”

劍風遒勁,竟摧折了許多樹枝。

胤霆眸中閃著冰冷的光,在挽出第五十三朵劍花時,驟然收手。

綠葉飄落,他負劍而立,身形碩長而單薄。

寧遠征征地看著那黃袍少年,有些晃神。

許是這一番行動暫時舒解了胤霆心中的壓抑,他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眼中危險的濃雲卻消散了些。

他扔下長劍,徑直朝涼亭走去。

寧遠忍不住心想,也許皇帝也有難以言喻、且無法道出的苦悶吧!正是因為說不得、道不得,才隻能獨自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舞劍。

她隻恨自己既不是忠心耿耿的重臣,也不是運籌帷幄的軍事,而隻是後宮中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妃子,無法替皇上分憂。

正想著,胤霆抱著一個用綢緞蓋住的盒子,從涼亭中走了出來。

那動作十分謹慎,又帶著小心翼翼,寧遠慌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雙眼,害怕是什麼國事機要,被她誤打誤撞地看了去。

但終究還是小孩心性,寧遠抵不過好奇,悄悄睜開一隻左眼,透過指縫向下看去。

胤霆抱著箱子,先是走到了一顆巨樹的陰影下,又搖了搖頭,走到了荷花池旁的草地上,他思附了一番,最終還是搖頭離開。

胤霆就這麼輾轉著走來走去,最終選擇了假山腳下的一塊空地處,將箱子至於其中。

這塊空地長著半人高的綠草,倒是個隱蔽的好地方。

寧遠驚奇地凝視著那箱子,隻覺得十分好奇。

她剛作了一番胡思亂想,卻發現胤霆的神色不知何時竟和緩了許多,總算像個少年,沒有心事重重的樣子了。

他甚至勾了勾嘴角,顯出幾分開朗溫和的樣子。

這箱子裡究竟是什麼?

虎符?

玉璽?

國印?

蠻夷的投降信?

寧遠抓耳撓腮。

直到胤霆伸手掀開蓋在箱子上的綢緞,裡麵露出了……

一窩兔子。

寧遠腳一軟,差點沒從高處栽倒下去。

胤霆笑眯眯地打開盒子,兩隻小爪搭上盒沿,一隻黑白花兔伸出頭來,好奇地東嗅西嗅。

另一隻肥碩的白兔卻縮在角落,警惕地打量著一切。

帝王威壓銷聲匿跡,若不是身上的黃袍,胤霆更像個尋常人家的少年,為了替愛寵尋找棲息地而奔走在草地間。

他抱起花兔子,言語中充盈著懶洋洋的得意:“愛新覺羅·龍傲天,朕為你尋的這一處地方,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