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位指揮使心疼錦衣衛吃不好,索性將禦廚各調兩名送去了南北鎮撫司。南鎮撫司點背,前後幾年禦廚皆病逝,所以獨剩北鎮撫司這兩名香餑餑。
在饒阿菩吃完第三碗米飯,她才咂摸出些滋味,十分認真的跟坐在對麵的魏明夷道;“魏大哥,你們這裡的飯確實好吃!”
魏明夷挑眉一笑,從懷裡掏出手帕,擱在桌上,“好吃你就多吃點。”
饒阿菩鼓著塞得滿滿的腮幫子重重點頭,而後忽然想起自己吃相不大好看,於是偷偷抬眼看向魏明夷,見他一直笑,便拿起茶水將口中食物咽下去,又抓過手帕擦乾淨嘴巴,不好意思道;“帕子我洗乾淨再還你。”
仵作、畫師的常服比錦衣衛好看得多,如今饒阿菩褪下那豔色夾襖,換上藍白色交領金梅服,便少了些嬌多了分清麗。
這樣的美人出現在食齋,自然贏得了在場所有錦衣衛的目光,但一場午飯下來,所有人近乎緘默不語。
弋良雲淡風輕的往自己嘴裡送了口米飯,順手將對麵陳大牛驚掉的下巴扶了上去。
“弋良,那小娘子的食量真是大驚小怪啊!”
他早就對陳大牛亂用成語見怪不怪,將碗中最後一點米飯扒拉到嘴裡,就撂下筷子,起身拍拍大牛的肩,“管好自己吧,下午可是詔獄的班兒。”
聽此,陳大牛泄了氣,看著麵前擺著的紅燒肉,不知怎地就泛起了惡心,他拍了拍胸口,回頭看向弋良背影,哀怨道;“你等我吃完再說不行啊。”
詔獄酷刑,犯人十個裡有九個受不住,這對於看守和用刑的錦衣衛來說,也是一種身與心的煎熬,尤其針對陳大牛弋良這些剛來不久的錦衣衛。
下午看守,弋良還算好,隻是偶爾惡心,總體還算能忍得住。但陳大牛卻是吐了好幾趟,回來時半靠在牆上,仿佛隨時都能昏死過去。
他半闔著眼,手搭在弋良肩上,有氣無力道;“我怕是不行了,明日我……”
話未說完,兩人目光齊齊落在門口。
來人一身藍衣,身後背著畫箱,雙髻係著的小球隨她一步一擺,最終停到兩人眼前。
“兩位大人好。”饒阿菩衝兩人略顯拘謹地笑了下,回頭往門口處看了看,見沒人出現,隻好硬著頭皮道;“魏大哥和老師有要事相談,讓我先來給犯人畫像。”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弋良,他緊忙擺了擺手,看了一眼陳大牛,道;“那個,娘子客氣了,我們…我們算不上什麼大人。”
陳大牛原先還在愣神,聽見弋良說話,忙整理了下衣服,擱旁邊連聲喊對。
“哦對,我是弋良,他叫陳大牛。”
“我叫饒阿菩,菩提的菩。”
“我聽過你的名字,好聽真好聽啊!你比弋良的名字還好聽!”
弋良懟了一把還在傻笑的陳大牛,隨後從牆邊拿起火把,有些擔憂地看向阿菩,“娘子,裡頭暗,味道也重,你拿個帕子掩住口鼻再進去吧。”
饒阿菩側身往裡頭看了眼,確實很暗,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她雙手握上木箱兩邊的帶子,微微皺眉,“沒關係,我能忍受的。”
身旁陳大牛還想再勸,弋良卻衝他輕輕搖頭,他想既然饒娘子說不用,那定然是不用的,若說得多了,倒顯著看低人家了。
三人順著長廊走進去,借著光亮,饒阿菩便能看清兩側的鐵牢裡皆關著蓬頭垢麵的犯人。有的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