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指揮使(二)(2 / 2)

饒阿菩瞟了眼他,其實若是普通的驗屍,她不知道身份或案子什麼的,那都可以,無所謂。但這一次的驗屍,與那般實在不同。

第一開棺驗屍需要征得家屬同意,但從冰棺來看,那顯然是剛挖出來不久,而且以他們這個欺瞞程度,估計家人知不知道都難說。

其次屍體太久遠了,一副白骨想要看出什麼來,那實在太難了。若真想刨根問題,那隻能蒸骨驗傷,之後憑著一些傷再行判斷。

她雖然是一個畫師,但既然擔了這仵作之責,便一定要負責到底,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做個愣頭青,萬一誤打誤撞壞了證據,那可就真的對不起亡者了。

她摳著杯壁,琢磨了一會,才道;“身為仵作,我總該知道我的判斷對不對。”

魏明夷沒說應也沒說不應,隻起身在房間裡環顧一周,最後看著架子上落滿灰塵的書,緩緩道;“這間書房原是前指揮使王一喚的。”

王一喚,鎮撫司指揮使,是那個頗具今上青睞的紅人,北鎮撫司現有的兩位手藝極好的廚子,還是拜他所賜的。

是他?

饒阿菩並不了解此人,畢竟那時候她還是個不大的孩子。

不過魏大哥為何想要調查他?難不成他的死因也能有蹊蹺?話說魏大哥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他能和王指揮使有什麼關係?

知道饒阿菩的疑惑,魏明夷也沒故作高深,隻言簡意賅道;“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人懷疑王指揮使的死因並非病故,而是謀殺。”

聽罷,她默了默,問;“有證據嗎?”

魏明夷目光落過來,答;“你就是證據。是南鎮撫司所有人都想要的真相。”

那束目光實在凜冽,不得已她錯開眼,起身收好自己的東西,回應道;“尋一晴天,讓我蒸骨驗屍吧。”

*

幾日之後,正是個豔陽天。

饒阿菩拋去每日功課和輔導小蓉,剩下的時間便都與饒丞探討蒸骨之法,說實話她沒有多少信心,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

九、十處千戶所眾人,皆是王指揮使舊部,他們不信指揮使的死因,平日裡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一夜之間病故,實在蹊蹺。

當時今上重情,本想驗屍查清真相,而丞相呂左言,指揮使有功於朝廷,一朝沒了,應早早入土為安。

那時他說的言之有理,又慷慨激昂,今上心想也是,便作罷了驗屍,隻賞了王家子孫,厚葬指揮使。

如今彈指一瞬,許多人都忘了指揮使的存在,可唯獨這些錦衣衛時刻念著他。

三年了,雖然查不到證據,但肖無垠等人始終覺得指揮使的死與呂左脫不了乾係。

蒸骨所用的地窖便是他帶人挖的,地點選在京郊十裡荒原,錦衣衛不易大規模行動,於是去的人不過寥寥。

把指揮使的骨頭洗淨,依次用搓好的麻繩將其固定起來,待地窖四壁燒紅,除去炭火,分彆潑入酒糟和陳醋,等地窖升起熱氣時,便將屍骨放到草席上,送進地窖。

等待的期間,肖無垠極其不安,他雙手攥著,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坐著,最後蹲在饒阿菩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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