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有惋惜:“可惜,你沒有見過他。”
饒阿菩腹誹:不可惜,見過的,也睡過了,是個混球。
院裡嘰嘰喳喳聊的熱鬨,一時也沒注意院外來了個人,此人身姿頎長,膚如麥色,著一襲靛青輕裙,挺拔地站在門口。
廚娘倒雞毛水時才驀地看見她,驚了一聲,道:“呀呀,朱姑娘怎麼來這兒了。”
聽到動靜,大家不免都向那處望去,饒阿菩亦不是例外。
僅一眼,阿菩愣住了。
朱鳶娘?!原來這是李渡舟的府邸。
晝兒見阿菩看人看得眼發呆,笑著解釋了一下:“這是夫人的遠房表妹,過來小住一段時間。”
饒阿菩木木應了聲,隨而低下頭,她一時想不好應不應該與李渡舟他們扯上關係。
就當她憂思時,院外又傳來一女聲,饒阿菩借著晝兒的身形一擋,往那兒瞥了眼。
姚氏款款走進來,瞧著院裡剛預備好的母雞,笑了一聲,看向晝兒,道:“呦,你娘來看你啦。”
晝兒立馬從小凳上站起來,行禮過後,拉著嬸子站到姚氏麵前:“嗯,我娘特地給夫人帶的老母雞。”
姚氏雖在李渡舟麵前驕縱,但對待府裡下人卻是極好的,她垂眼看著盆裡的雞:“還挺肥,留著晚上大人回來再做吧。”
晝兒和廚娘應是,接著姚氏道:“這幾天多做些小糕點備著,大人走得早,儘量彆讓他餓著肚子。”
眾人再應,饒阿菩頭低得很,縮在角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一般都是人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她越躲,偏越是被人看見。
姚氏目光落在她身上,問向晝兒:“那是誰啊?”
晝兒回頭一看,連忙跑過來,拉著阿菩胳膊,給人揪到夫人眼前,道:“她叫小提,來汴京尋人的。我娘的……乾女兒。”
朱鳶娘站在姚氏後麵,之前心中有事沒曾注意到,此時晝兒將人拉到麵前,倒是讓她覺得,這人身形有些眼熟。
“小提,快拜見夫人啊。”晝兒懟了她一把。
饒阿菩吃痛,低著頭行禮。
姚氏見狀,有些好笑:“你這丫頭老低著頭乾嘛?我又不是母老虎,乾嘛不敢抬頭看我?”
這一講,大家目光均是聚集在饒阿菩的身上,其中有一道目光格外犀利,她不用想,自知那定是鳶娘的。
眼下,是瞞不住的了。
饒阿菩呼出一口氣,認命般抬起臉,視線與鳶娘相對,片刻又輾轉落在姚氏身上。
“阿菩?”鳶娘啞然,卻礙於姚氏,舉止有所克製。
姚氏沒曾見過饒阿菩,看著麵容並不識人。反是朱鳶娘這一叫,她才反應過來,麵前這丫頭是饒阿菩。
北鎮撫司裡的畫師,魏明夷的夫人。
念著這裡人多眼雜,不易暴露她的身份,姚氏並沒說破,而是轉身問鳶娘:“你認識她?”
朱鳶娘點頭,衝阿菩一笑:“從前的手帕交。”
“便是你常與我說的……那個小提?”
朱鳶娘了然,應道:“正是。”
兩人一唱一和,正好將饒阿菩撒的謊圓了回來,末了,姚氏一手牽住阿菩,一手拉住鳶娘,笑眯眯開口:“既如此,便上我那兒坐會兒去。”
說著,領著人便離開了。
這會兒晝兒才醒過神,看向自己的娘,問道:“哪兒來的這人。”
嬸子一臉茫然:“送上門的啊。”
*
姚氏帶著兩人去了內室,喚人沏了一壺好茶,擱在桌上,而後起身,對兩人笑道:“我不懂其中事,便不在這裡礙事了。”
“李夫人……多謝。”
姚氏對鳶娘一笑:“客氣了。”
內室熏香,不重,是淡淡的梨香,朱鳶娘翻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