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醒嗎?不是說已經沒事了?”
明天就過年了, 這幾天也算放假,楊明親自買了東西到醫院看望傷號。
他是很後悔把宮語晨叫來配合調查的,連累了這小孩兒受傷。
出現這種意外也不能說怪誰,要怪也隻能怪自己失職。
“楊隊。”苗雨本來坐在宮語晨床邊,看見他來了站起身, 結果他手裡的花和水果。
可以看得出,她氣色不太好,眼睛下掛著明顯的黑眼圈。
“還在發燒, ”苗雨聲音沉沉的:“醫生說傷口沒感染,可能是刺激後的應激反應。”
隻是看著屍體倒下自己就做了幾天噩夢,被逼無奈動手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會沒有心理負擔?
宮語晨被驅逐出夢境, 隻覺得一陣頭暈,手指抽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遲鈍了好一會兒, 腦子才清醒過來。
真是的,說趕人就趕人,連個招呼都不打!
根本沒有懷疑夢境的真實性, 因為太清晰了, 清晰到那經書上的內容她還能默出來……
“晨晨!”苗雨見她醒了立刻湊過來, 抓著她的手就開始掉眼淚, 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了呢。
“我……”宮語晨一開口就覺得嗓子乾得不行,聲音沙啞,這回苗雨顧不得哭, 邊抽噎邊到了杯溫水要喂給她。
宮語晨喝了一口,覺得好多了,忙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她實在受不了這種喂嬰兒一般的喂法,直接坐起來去搶那水杯。
“唉,你慢點兒!”
宮語晨喝著水,苗雨又伸手探上她的額頭,溫度還是很高。
“這燒還是不退,我去叫醫生來,看看要不要開點兒藥。”苗雨勉強收住了眼淚,顛兒顛兒地去尋醫生,完全忘了可以直接按床鈴的……
這還是個單人病房,環境還挺好的,宮語晨稀奇地看了看,她還從沒有來過醫院呢。
“楊隊?”雖然沒出聲,但那麼大個活人杵在那,宮語晨不可能注意不到。
“那些人抓到了嗎?”
楊隊:“.…..抓到了。”
楊明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繃著一張威嚴如同審犯人的臉,讓宮語晨不自覺地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
對了,她不是當時‘一不小心’打死了兩個……不會被罰吧?想到這兒,宮語晨臉上帶了些惴惴不安的神色。
楊明覺察出自己太嚴肅嚇到小姑娘了,想做出笑一笑的表情,看著卻不太協調。
好在醫生的到來驅散了尷尬的氣氛,宮語晨還聽見她吐槽了一句:“這不是有床鈴嗎”,讓苗雨紅了耳朵。
“先量一□□溫,再抽血化驗一下。”醫生道。
宮語晨任由他們擺弄著聽診、測體溫,其實她覺得自己狀態可好了,除了胳膊上的傷口沒好之外,整個人都特彆有精力,根本不像發燒的樣子。
這種情況好像挺熟悉的,比如說在熱帶雨林的那一次……
不等宮語晨多想,隻覺得胳膊上一緊,抬頭一看,護士拔出了鋥亮尖銳的針頭要往她血管裡戳。
宮語晨瞳孔一縮,一瞬間全身的肌肉都處於緊繃狀態,本能地抽回胳膊。
“唉?彆躲啊!”那小護士叫道,她看了一眼宮語晨的樣子,笑道:“害怕?”
宮語晨一僵,反駁道:“沒有……”
任何人都能聽出的底氣不足。
想挽回顏麵的宮語晨梗著脖子,硬是又把胳膊伸出去了。
苗雨和楊明對視了一眼。
“放鬆,彆這麼緊繃著,不好紮的……”那小護士拍了拍宮語晨的胳膊上的血管,塗了塗碘伏消毒。
宮語晨強迫自己不要用力,更不要因為眼睜睜地看著那針頭戳進去而反擊,感覺自己實在是太難了!
苗雨接過護士手裡的棉簽幫她按著針眼,安撫道:“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我真不是怕,就是之前從沒打過……”宮語晨無奈道,她不是怕打針,她是怕自己控製不住回擊。
“不會吧?沒打過針?”
宮語晨點頭,她都沒怎麼生過病,怎麼可能會打針?就連體檢,鄉下的學校也不會安排抽血項目的。原本到軍校訓練前要體檢的,但宮語晨跟之前大部隊不是一波,就她一個人也就還沒安排。
“傷口沒發炎,先吃些退燒藥,還退不下去的話再掛水。”醫生道,“明天是三十……是孫醫生當值,我會跟他說的。”
“好的,謝謝。”
小護士很快就把藥給拿來了,最近要過年了,大家也在輪番休年假,她也不太清楚情況,問苗雨道:“您是她姐姐吧?這藥一天三次,周醫生說明晚還沒退熱的話就掛水。”
“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