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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轉生者們指的是她和阮意?
喬淺覺得很有可能。
那她更得去找阮意問清楚了。
喬淺隻希望她能趕緊平安醒來。
喬淺在思索聽天道說的話的期間一直沒說話,也沒動作。
千紅燭以為喬淺是在怯場,於是出言安慰道:“不用太緊張。能站到這裡就已經很有勇氣了。”
這話聽的喬淺一愣。
是嗎?能站到這裡就已經很有勇氣了嗎?
她上輩子站上了那麼多舞台,都是盛妝出席,每一個都精心準備,所有唱詞都一一想過,但都得不到些許掌聲。
她所有的演繹,都為了襯托戲台上的主角兒。那個男人。
所以,即使她唱得再好,也從沒得到過一句讚揚。
可今天,她沒怎麼化妝,也沒有準備,甚至她來這裡的目的都是為了襯托周敏芝。
但就是這樣,她得到了一句讚揚——“能站到這裡就很有勇氣了”。
狄樂看喬淺糾結的樣子,又出言諷刺:“就算你認識千姐,也不能乾站著不表演就通過吧?”
然後他又嘰嘰喳喳說了半天,簡直從頭到腳把喬淺批的體無完膚。
喬淺忽然想到了上輩子與阮意相遇的那一天,也是這麼一片嘰嘰喳喳的罵聲。
12歲的她剛剛從怡暢苑逃出來,那天好大的雪,饑寒交迫之際,她走投無路,便動了歪心思,打算去偷。
當然,她那時候沒有今天偷拿房卡時候那麼靈巧。
她太瘦弱了,技巧也不好,偷了好幾家都沒成功,還被人打罵。
好不容易,她看到了一個在街邊賣饃的老年夫妻檔,她聽到那個老頭在罵妻子不爭氣,沒有用,賣不出去饃,可自己就在旁邊無所事事的抽煙。
一直在罵、一直在罵……
她當時就很煩這樣的人。
然後,她看到了那老頭身上掛著的錢囊,她準備下手,給老頭一個教訓。
就在她要得手之際,她的手忽然被擒住了。
擒住她的就是阮意,當時的她還叫阮薰,是侯府上的樂女。
阮薰以為自己是要去偷饃。
喬淺以為她要把自己送去官府,但阮薰卻什麼也沒說,甚至沒聲張,隻是給她買了一塊饃。
其實阮薰也沒什麼錢,也沒什麼自由,但還是幫了她。
後來,也是她帶著喬淺去自己認識的戲曲班子,讓她開始正經的學唱戲。
可以說是阮意開啟了喬淺的演藝之路。
而此刻,狄樂還在嘰嘰喳喳,像極了當年那個沒什麼本事就罵老婆的賣饃老頭。
他幾乎言語間已經認定了千紅燭在給她開後門,而喬淺本人什麼都不會。
喬淺握緊了手中的劍,忽然開了口:
“小雜種太欺心,開開口就銷撇人,有本事就撐你娘一劍!”
喬淺有些激動,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但這具身體的基本功給了她一絲底氣。
十天不練,觀眾知道;三天不練,師父知道;一天不練,自己知道。
喬淺沒想到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竟然也下了苦功夫,必然是天天練功的,雖然功法可能跟她原本練的不太一樣,但也足夠了。
而第一句出口之後,喬淺竟覺得如釋重負。
她都忘了,自己有多喜歡唱戲。
她知道,有這個破天道在,就算她唱的再好也沒什麼用。
原來的世界是這樣,現在的世界也是這樣,畢竟到了影後地位的人在這個世界還能被隨意塞上彆人的床。
於是,她為了發泄而唱。
更是為了這首小調本身而唱。
這首小調是一個俗家曲,也就是所謂的民間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