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辭緊緊跟上,反被她問:“馬呢?”
“藏在林子裡。”他想起那黑白雙馬從頭悠到尾的樣子,不免勾唇,“郡主放心,它倆的膽子比你我想得都大。”
蘇淺淺扭過頭,忽而蹙起了眉頭,聚精會神地盯向他。
陸予辭微愣,瞧她不說話卻漸顯嚴肅的神情,不自覺軟下語氣:“若、若馬跑了,我......可以背你回去,最近的驛站隻——”
“噓——”
蘇淺淺以食指比在他唇尖,躡步湊到他身前,陸予辭呼吸一促。
兩隻影子交疊,蘇淺淺在他下頜旁輕聲道,“後麵好像有人。”
陸予辭心生疑慮,尋常百姓不會無故至此,難道是伍肆?
可他從未透露過古玨佩與哭墳山的聯係,風音掌門那幅畫亦藏得好好的,何況伍肆沒必要單獨派人跟蹤他們。
“淺淺。”
溫潤的男聲從暗處傳來,陸予辭瞥到蘇淺淺乍然歡欣的神情,再跟著她送出目光,翩翩白影映入眼簾。
“景遙!”蘇淺淺眉眼俱笑,毫不猶豫地朝他跑去,陸予辭忽而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堵得慌。
“真的是你,”景遙嘴角浮笑,從懷裡拿東西的動作自然而溫柔,“剛摘的果子,嘗嘗?”
蘇淺淺伸手就拿,陸予辭急急止道:“這哭墳山上罕有人住,哪來的鮮果子?”
蘇淺淺皮都沒打算擦,剛送到嘴邊,聽到陸予辭這話,又抬起頭笑眯眯地看向景遙:“還有嗎?”
景遙柔柔點頭,再捧出兩個。蘇淺淺麻利的拿起一個就走,伸到陸予辭麵前:“嘗嘗?”
景遙順著解釋,“哭墳山以前住過人,有些野果子樹長到了現在。”
在景遙說話的瞬間,蘇淺淺兩排白牙就將果子咬碎。
陸予辭一見此狀,本就悶堵的心緒陡然增添一絲莫名的煩躁。
但他沒表現出來,隻是略顯無謂地答:“不餓。”
蘇淺淺眨了下眼,也沒有多餘的話,順手就把那顆完整的果子帶到嘴邊,腮幫子外鼓,吃得沉浸又認真。
陸予辭不動聲色地挪開眼神,心口卻似生出了鬱結。
蘇淺淺回頭的聲音輕快無比:“你為什麼來這兒?什麼時候來的?”
“說來話長。”
景遙也點燃了一支火焰褶子,朝陸予辭看了看,心裡琢磨了片刻,還是如實道:“我將吳析的屍首送回雲崖後就離開了,沒曾想當日下午就在戲霧城發現了孫掌門的蹤跡。”
“她那時候不應該在主辦吳析喪事麼?”蘇淺淺直接問,一點沒覺得打斷。
景遙點頭,思路接得很流暢,“我想也許是雲崖私事,便沒有上前寒暄。但就在第三日,當我路經哭墳山,卻再一次碰到了她。”
蘇淺淺瞪大眼睛:“當麵遇上?”
景遙搖頭,“我隻聽到三聲鳴響——跟你方才用的那個一模一樣,然後孫掌門以輕功迅速離開。”
“隻有三聲嗎?”蘇淺淺腦裡有線索呼之欲出,“你又為什麼留在這兒?”
“你這性子急起來,眉毛都要擰在一塊了。”
景遙的笑容像暖風拂過,但很快就收斂神情,“孫依慈身體抱恙,才托我去舞江城。但當日哭墳山的孫掌門身輕如燕,不像是有傷。那時天色已晚,我便就此歇息,卻又聽到了三聲鳴響。於是我重返雲崖山,雲崖弟子卻都講掌門日日留山,不曾離開。”
“今日我再來此地,卻碰到你了。”
蘇淺淺舒了口氣,“風音、雲崖、孫依慈、紫允......我們興許是為了同一件事。對了,這裡叫哭墳,是不是因為風和回音?”
景遙微訝,沒問緣由,點頭確認:“哭墳山岩植交錯,林木不均,灌風口因而遍布;又以山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