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逸饒有興致地對她笑:“那個你以前做夢都在喊的景遙?”
“哥!”蘇淺淺左顧右盼,壓低聲音心虛不已,“你也知道是以前。我們隻是朋友,你可彆叫人聽見了。”
蘇華逸舒了口氣,如此大方承認,說明真的過去了。
曾經他每每想到剛接她回府那兩年,噩夢纏身之際,她嘴裡總是喃喃喚著一人,心就顫顫地擔憂。
後來霆雲府上出現過疑似刺客的麵具人,不偷不搶,隻是在瓦簷鬼鬼祟祟,蘇華逸一眼看蘇淺淺的模樣,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無意為難此人,可這人卻抓住機會就迅速撤離。淺淺後來還難過了好一陣。
蘇華逸曾旁敲側擊,可蘇淺淺總是指東繞西地談到彆處。
妹妹大了有心事。他不一定能解決,卻知道順著她的心,尊重她的意願,不做主動挑起說破的那一個。隻儘可能多地陪她待著,逗她開心。
也好在那段時間確實不必出任務,他才能看著她安安全全地吃飽穿暖睡足,那顆丟了妹妹多年而患得患失的心也慢慢平穩下來。
至於她過去經曆的事情,她願意告訴他,他便做最好的傾聽者;她若不想提,那他也不想知道。
從黑蟒玄衛傳來的信上看,淺淺與景遙早已相聚。而她方才望向那人的眼神自如且自然,蘇華逸立刻就知道,他可以問了。
清瘦的月光灑在她分明的輪廓上,蘇華逸微微皺眉,“又挑食了?”
“是睡少啦,”蘇淺淺懶洋洋地講,“事情一結束,我每日都要睡到太陽升空,你不許再放大貓進屋子。”
蘇華逸刮刮她的鼻頭,嘴角輕漾,“好。那就隻讓它在院裡轉悠。”
然後許它打滾不夠,扒拉房門窗頁“汪汪”狂吠是吧。
蘇淺淺氣鼓鼓地瞪他。
蘇華逸卻越笑越開懷,眉尾的魚紋顯現,那因長途趕路而深陷的眼窩重了些顏色。
蘇華逸每年必有兩次回府之時,一是她的生辰,二是正月時分。除夕元宵說不定準,但每歲新正定有他在霆雲府的蹤跡,團圓迎新,祭祀守墳。
偌大京城能有霆雲府邸的一隅,背後是蘇華逸十年如一日的含辛茹苦,甚至還有他曾無數次緘口沉默、如履薄冰的刀尖之行。
蘇淺淺懂得他的孤獨與隱忍,從不多嚷什麼,也不會輕易惹是生非。夜晚沉寂,想他的時候,她就爬到屋頂數星星。從一到百,很快就會進入夢鄉。
夢裡的風和月暉都很溫柔,灑在她身上又輕又軟,就像他好幾次回來替她蓋被子的模樣。
今夜星稀,可他笑裡的自在和喜悅比星辰還要閃爍,亮盈盈地映在了她的心間。
哥哥應該多笑笑。
“那我就去你房間睡,讓大貓把你屋子掀翻!”蘇淺淺調皮地挑眉,邁開步伐,“比比看,我的輕功可又有長進了。”
······
景遙憑著孫依慈走前所言,找到了她們的藏身之地,盧言帶著孔離也在其中。
確認傷病兩人無恙後,孫紫允拉住即將匆匆離開的景遙:“雲崖派在這起案子裡是無辜的。有人想把我和依慈的關係公之於眾,目的到底是什麼,我要隨你一起去查。”
“雖然此地隱蔽,但孫掌門若隨我去了,盧姑娘一人護不住。”
“......可隻有我知道那賊首的樣貌,若他出現——”
孫紫允靈光一閃,從純白衣擺中撕開一塊布,然後拿出懷裡的青、藍兩隻玉瓶。
隻見她五指龍飛鳳舞般沾起青瓶的粉末就往布上塗。孫依慈見狀,把火焰褶子的光朝她湊得更近了些。盧言隨而擋在光暈外,避免露出端倪。
景遙很快明白她是在畫畫。
約莫一炷香後,孫紫允清了清神,釋然道,“好了,畫得應該沒問題。藍色瓶子裡的白粉撒上去,人臉輪廓就有金光勾勒,暗夜也能看清。請景大俠交於那位郡主。”
······
陸予辭通過陸府暗訊,即刻與陸奇取得了聯係。
戲霧城武兵還在漫山搜尋,不說高效迅速,勝在人多勢廣。但憑他們四人的功夫,先躲些時辰再正麵對抗,應該不在話下。
景遙熟悉雲崖山,他能對接山腳的陸府兵,屆時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