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商枝走出去時正好看到這一幕,她神色一冷,讓玉環將玉玨扶起,抬眼問道:“劉嬤嬤這是做什麼。”
“嗬!做什麼,自然是帶你去向皇後娘娘請罪!”
“不知嬪妾犯了何等罪過,要讓劉嬤嬤像緝拿犯人一般闖進這翠柳苑,皇後娘娘禮遇待人,你平日是如何受皇後娘娘教導的?”
柳商枝語氣平淡,卻是字字有力。她現下雖落魄,但那股長居高位的氣勢卻是半分不減,看向劉嬤嬤時,竟比皇後更有幾分威儀。
劉嬤嬤被她看得一愣,反應過來不由惱火:“大膽!竟敢詆毀皇後娘娘!”
“是你的行為,在詆毀皇後娘娘的名聲。上位未允,便公然闖宮,難道這也是皇後娘娘給你的命令!”
劉嬤嬤被質問的一噎,支支吾吾半晌沒說出話來。她想起之前因不給柳商枝二頓飯被罰去浣衣局的宮人,到底是收了氣焰,撇著嘴站在原地,胸膛不住起伏。
柳商枝抬指指向她身後那道門檻:“退出去,向我請示,得我應允,你方可進來。”
劉嬤嬤鐵青著一張臉,心底暗唾,一個殘花敗柳也有臉跟她拿喬,你且等著,看我一會不抽死你。
她沒多大的眼都瞪成了牛眼,生怕柳商枝看不出她的怒意似的,咬著牙退到了門檻外:“奴婢奉皇後娘娘之命,來請柳小主去鳳儀宮問話,還請柳小主配合奴婢。不然,奴婢可就要冒犯小主了。”
“我自會配合,”柳商枝不鹹不淡道,“你且等我穿上外衫,即刻便好。”
她說完,便去頭也不回地去裡間更衣,隻把劉嬤嬤看得牙癢癢。
“小主,這是怎麼回事,昨兒不是說了不用去請安嗎?”玉環很是焦急,生怕柳商枝去了會被為難。
柳商枝先過問了玉玨是否受傷,後又道:“想來是皇後的手筆,想拿我在新妃跟前立威。”
“那我們該怎麼辦啊。”玉環一時手足無措,給柳商枝係腰帶的手都有些哆嗦。
柳商枝接過腰帶自己係上,神情沒什麼波瀾,皇後想拿她立威,也得看自己能不能立的起。
“柳采女到——”
隨著一聲唱和,柳商枝被劉嬤嬤帶著走進殿中,殿內坐著的新晉妃子下意識坐直了身子,視線悉數落到那緩緩走進的一道身影上,一時不由得都有些恍惚。
她們見過太多次柳商枝站在焦點處像一顆明珠般發光的樣子,而如今她是宮中位分最低的妃子,穿著不甚合身的青綠色宮裝,梳著最簡單的發髻,也未曾佩戴過多的首飾。
眾人不由得一陣唏噓,而當她們將目光放到柳商枝臉上時,那份唏噓瞬間轉變成愕然。
從雲端墜落至泥濘中,這般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