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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理查德也看見了我衣服上滲出的大片血跡，暗紅色的血散布在孔雀藍的裙子上像被汙染的一汪池水般，格外刺目，理查德二話不說把我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山姆，你留下跟老師請假，亨瑞，你去鎮醫院把李麗的主治醫生請來，其餘人跟我走，去休息室。”
我本來想說我沒什麼大事，不疼也不冷，但整個過程我插不上一點兒嘴，隻好任由理查德抱著，隨他去吧，反正我也不想上課。
“王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察覺到迎麵而來的一個熟悉男聲，我一怔，下意識閉起眼睛來裝睡。陳瑞跑向這邊的腳步聲聽起來很著急，他的語氣比他的腳步還要著急。
“王子殿下，請您把她交給我吧。”陳瑞壓低了聲音，“您身體不好，不要過分勞累。”
理查德腳步速度不減，喘息聲卻逐漸加粗，“無妨，我已經叫亨瑞去請醫生了。真不知道亨瑞是怎麼照顧李小姐的，竟然連她流血至此也沒有察覺！你去幫我看著點他，還是你辦事我放心。”
“是。”陳瑞得到命令，快速離開了。
本來見到陳瑞這麼擔心我，我是很開心的。但聽到後來，我發現是我自作多情了，陳瑞隻是聽命於王子殿下的忠臣而已，他並不是關心我，而是關心他領導的身體。所以他之前對我的好，也全都是奉他領導的命在照顧我嗎？
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他為了收拾我打碎的茶杯而劃破了手指，想起在馬車上，他手足無措地向我解釋他和瑞秋公主的關係，想起他坐在我家門口等了好幾個晚上，隻為了給我加油，想起他或抱或背的照顧，想起我們共騎同一匹馬...
過去的種種湧現在我腦海，像一茬接一茬的浪花，每一下都重重拍在我的心上。被海水浸濕的我的心，冰冰涼涼的。
“李小姐，你怎麼、怎麼哭了？”
我一怔，條件反射般抬起頭，對上理查德同樣難過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在他的瞳孔裡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但隻有那一瞬，視線就立刻模糊了起來。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在流眼淚，眼淚已經把理查德的衣服弄濕，我急忙拿手擦了擦，但那一攤水印已經在衣服上留下了痕跡。
“對不起，王子，我把你衣服弄臟了。”我擦不掉他衣服上的淚痕，隻能抬手擦掉我自己臉上的，“你快把我放下來吧，我沒事，我能走。”
理查德非常尊重我的想法，我讓他放我下來，他便真的慢慢蹲下，把我的雙腳送到了地上。等我在地上站穩，他一手輕扶住我的肩，另一隻手附上我的臉頰，大拇指輕劃，為我拭去了沒有擦乾淨的淚珠。
“王子，我...”
理查德擦完淚的手指沒有立刻收回，而是輕輕按在我的嘴唇上。他應該看出來我還想繼續道歉，所以用這個動作示意我他並沒介意我弄臟他的衣服。
“我弄疼你了，我才要道歉。”理查德連聲音都是十分輕柔的，“很疼嗎？要不要先休息會兒？”
我一愣，隨後搖了搖頭。
遊戲裡的這副身體很堅強，所以我並不需要休息。隻是我忽然發覺，身上是有點疼，但疼的不是傷口。我也說不好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