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的俏臉變了顏色。
“沈然呢?”
空無一人的房間。
嬸嬸呼吸加重,但很快臉色就恢複了冷靜,但那眼神就像是冰川下的水。
嘟嘟
嬸嬸撥打沈然的電話。
少傾後,電話成功撥通了。對麵那邊沉默著。
“你是誰?我警告你,我男人他老師是地上城警署廳的法律顧問”嬸嬸嚴厲地說道。
“嬸嬸,是我。”在安靜了一會兒後,電話那邊響起了沈然的聲音。
聽見沈然的聲音,嬸嬸稍微鬆了口氣。
但還是很緊張,因為這年頭通過科技手段模仿一個人的聲音再簡單不過。
“你在哪兒?”嬸嬸還是保持著嚴厲的語氣,“打視頻。”
“我在的這個地方有點敏感,不能接視頻。”沈然回道。
嬸嬸看了眼旁邊的女兒,然後走到陽台處,關上客廳的玻璃門,這才繼續說道,“第一,你真是沈然?沈然的生日是哪一天,他母親和他父親是什麼時候離的婚?”
沈然如實回答。他知道,嬸嬸和二叔一樣,一直都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第二,你現在在哪兒?”嬸嬸語氣這時才緩和了些,“那兩萬元火星幣,你又是怎麼得來的?”
“我昨晚賺來的。”
電話的另一頭,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沈然背靠著牆壁,他點了一根煙,用手指夾著,試圖讓自己內心可以平靜點。
“昨晚賺來的?沈然,你可真厲害啊,你才多大啊,你賣腎了?還是賣屁股了?”
嬸嬸聽著對方故作平靜的聲音,卻是氣得想死。
她咬著牙說道,“我不管你想的是什麼,我也不管你昨晚都乾了什麼,趕緊,現在,立馬,給我回來!”
“”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長一會兒。
過後,
沈然才說道,“嬸嬸,我會回來的,但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我現在走上了另一條路”
話還沒說完。
嬸嬸尖銳、狂躁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沈然你是想把我氣到跳樓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二叔走後,我為了你和盈盈有多辛苦,結果你現在就是這樣”
客廳中,沈盈盈呆在了原地。她看著玻璃後麵,站在陽台上像是躁鬱症發作的母親,從來都沒見過對方這樣一麵。
還有,
沈然他到底是去哪裡了?他現在是怎麼了?
沈盈盈忽然身體輕顫,這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先是沒有了父親,現在又少了一個是嗎?
電話那頭,沈然心裡很不好受,但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子女與父母之間的關係。
他隻說,“嬸嬸你放心,我隻是想替二叔報仇,我隻是不想看見你每天工作的那麼累,我隻是希望你和堂妹”
“你給我滾回來!你對得起我們嗎沈然!”
嬸嬸發瘋似的大喊,二叔死的時候她都沒有現在這麼崩潰,像是整個人的一切都被某種憎恨給擊碎了,
“我不要那兩萬塊錢,沈誠他當初就是因為這種錢沒得命,我不要你的錢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這種歇斯底裡的情緒衝擊很大,沈然差點就心理防線失守。
可是,一想到二叔死的那麼慘。
一想到躺在那個房間裡,自己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全是當時的猩紅色的畫麵。
沈然逐漸攥緊了雙拳,指甲紮的皮肉都流出了一些血。
“嬸嬸,我沒有告訴你,在一個月前,我三叔給了我一份生日禮物,那份禮物改變了我”沈然強忍著心情,讓自己能夠以成熟,冷靜的口吻,“而我也沒有辦法接受二叔就那樣被害死的無力感。”
發了好長一會兒癲後,嬸嬸才哭著,哽咽道,“你怎麼不懂,你二叔他什麼事都不給我們說,就是希望我們能活著。殺死他的人,炸毀啟明號的那些家夥我們惹不起,光是看見了都得死的啊。”
“昨晚,因為有人調查,國防部的副部長在家裡自殺了。”
沈然這時徹底平靜了下來,他深抽了口,吐出煙霧的時候,被煙熏過的嗓音都沙啞了些,“後麵還會有地球聯邦調查委員會的介入調查。”
“我覺得,隻要有人能一直咬著一個東西,哪怕是鋼鐵,也會被咬爛下來一塊。總會讓他們付出一定的代價的,走著瞧。”
掛斷電話。
沈然把那根煙抽完,隨後吐出一口濁氣。
“結束了?”遠處的空地上,幾道高低不一、形態各異的人身站在那裡。
“嗯。”
沈然扔掉煙頭,然後朝著那夥賞金獵人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