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想再在這裡丟臉下去,那最好是彆再說話了。
秦海搖搖頭,讓那幾個還有力氣的保鏢將現場躺著的手下拖到車上去,然後又交代了句後麵一定會登門道歉,最後便以低頭服軟的姿態,準備帶著秦江濤灰溜溜地離開這裡。
可誰知,就在二人剛轉身之時,
一道看似平靜實則暗藏無限殺機的聲音響起,“這麼簡單就想離開?”
“你彆太過分了!”
秦江濤頓時轉過身。
秦海眉頭一皺,隨後也轉身,歎氣道,“小友,到此為止,雙方都沒太大的損失,你我各退一步,不好嗎?”
“我已經是退了很大一步,看在你是秦薇姐生父的麵子上,要不然,你今晚彆想活蹦亂跳地走出羅傑大道。”
沈然開口道。
此言一出,羅傑大道上的那些幫派份子興奮都快要尖叫了起來。
太t揚眉吐氣了。
那就是上城的人高高在上的態度,氣勢洶洶地帶人跑來這裡,結果發現遇到硬茬後,嘴上輕飄飄地說上一句賠禮道歉的話,然後好像他們就覺得對方接受了,這一切可以結束了一樣。
看著截然不同兩幅態度的秦海父子,
沈然豎起兩根手指,冷冷地說道,“兩個選擇。第一個,我兄弟李信身上都有那些傷,我讓秦江濤身上同樣要有一樣的傷;”
“第二個,讓他給李信跪下,磕頭。”
話音剛一落下。
秦江濤差點當場跳腳,秦海也眼皮子一跳,然後又強忍住情緒,伸手緊抓了一下秦江濤,
“冷靜!”
“我怎麼冷靜!父親,你都聽見了,他要這樣對我,我我怎麼可能接受,這要是做了,我後麵還怎麼做人!”
秦江濤難以遏製那種怒火。
秦海同樣麵龐冷峻地盯著對麵那個年輕人。
晚風習習,帶著秋季的肅殺之意。路邊的一個街燈壞掉後,燈泡在閃爍。
雙方人馬就站在原地,場麵一時間像是靜止住了一樣。
“還有第三個選擇,想聽嗎?”驀然間,沈然開口。
“說。”
秦海隻發出一個字。
“你們兩個今晚就彆回去了。”沈然發出一句森然無比的話語,然後向前兩步,右手握著那把東三郎交給他的黑曜石武士刀。
霎時,秦海身邊僅剩下的那幾名保鏢眼神驟變,立即用身體護在老人的身前,如臨大敵。
東三郎和秦薇都被嚇了一跳。
東三郎欣慰之餘,又趕緊勸道,“沈然,冷靜。不好的。”
“什麼好不好?”沈然像是盯著獵物一樣,盯著秦海父子,一字一句道,“不是頭兒你告訴的我,不用考慮那麼多的嗎?”
“李信和我一樣,從啟明號星艦爆炸的那一天起就沒了父母。跟著我一起出來,他都願意把他的命交托給我。他今晚又為了秦薇姐,被這群雜碎打成那樣子,我宰了這群家夥都可以!”
“”
東三郎說不出話了。
他自忖自己是一個還算放蕩不羈的人,但此刻才真正見識到身邊這個名叫沈然的年輕人所露出的更加無法無天的一麵。
沈然當然不再是之前那個高新區的普通初中生了,他都經曆了深藍世界中的一個個文明,有一種屬於王者的雄傲之心正在胸膛中緩緩誕生。
另一邊。
秦海蒼老的麵容忍不住動容了。
這是裝的?還是打算來真的?
他竟不敢確定。
對方真敢在這裡動手殺了自己不成?不怕自己死後引起的洪水滔天?
“我不信,你膽子有這麼大!”旁邊,秦江濤怒了,伸手打開保鏢的阻攔,踏前幾步,大聲道,“我看你今晚怎麼敢動手”
“啪!”
突然間,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扇在了秦江濤的臉上。
響聲在夜裡回蕩許久,震驚了現場的所有人。
秦江濤捂住右臉,不敢相信扭頭,便見到自己父親此時一副從未有過的憤怒模樣,
“都是你這個隨心所欲的家夥,沒搞清楚狀況就把先前那個家夥打成那副田地,還是我管教不力,要我是沈然小友,也輕饒不了你!”
秦江濤:???
他整個人都懵了。
“不想死就照做!”下一刻,秦海又恨鐵不成鋼地壓低聲音道,“隻要人活著,以後就不怕沒機會找回麵子!不要和對方一樣犯傻!”
什麼叫不要和對方一樣犯傻?
秦江濤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秦海的一番話又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本可以有的血性與熱血。
前方,沈然站在那裡,他就隻一人一刀,可散發出的寒冷氣息卻包圍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秦江濤怔在原地,許久許久。
最終,他咬破了嘴唇,低下了腦袋,“那家夥傷到了什麼程度?”
沈然開口,將李信身體各個部位所受的傷,一一道出。
說完後,秦江濤臉色慘白。
本還想強撐著傲骨,結果卻不曾想,也就李信身體改造力度大,內臟器官都替換成了義體,換其他一個人怕是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第,第二個。”最終,秦江濤顫抖著嘴唇,道出這一最屈辱的選擇後,雙眼就陡地黑了一下。
“不出意外。”
沈然像是看垃圾一樣看著這個鈦和製造研發部的副部長。
晚上十點十三分。
隨著引擎聲,秦海父子灰溜溜地離開了羅傑大道。
這條馬路立馬鑽出密密麻麻的人影,全都是幫派份子,他們好奇且又崇拜地望著那間在夜色中散發著溫馨燈光的書店。
東三郎“嘭”地一聲關上書店的大門。
“沈哥,你真帥,我感覺爽爆了哎喲,溫蒂你乾嘛啊。”
二樓,李信躺在自己的房間裡,赤裸著上半身,旁邊是擺弄著各種儀器的小溫蒂,包括秦薇也在照顧李信。
“該弄個醫療室了是不是?”
秦薇在狹小的空間裡忙碌著,蹙眉道。
“醫療器具挺花錢的。等下帶李信去找個私人診所吧。”東三郎站在門口處,又看向沈然,“頭兒,我的酒錢用光了,正好有一些雇主問我”
李信躺在病床上還在回味前麵秦江濤一副像是吃了屎的表情,給自己下跪時的畫麵,越想越覺得舒坦,又詢問秦薇。
“沒事。”秦薇說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當時看見那麼多人都敢上,真沒腦子”
李信憨厚地笑道,“我就知道沈然肯定會幫我出氣的,不慫,不怕事!”
“嗯?沈然你去哪兒?”
倏然間,李信又注意到沈然轉身離開。
“有點事。”
在幾人好奇的目光中,沈然走出房間。
一直來到走廊處。
沈然才收起了臉上的淡淡笑意,他從口袋裡取出手機,皺起眉頭,隨後接通,
“喂,我是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