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銀白色的月亮,映照著這座島嶼。半邊是森林,半邊是較為平坦的平原地帶。
此時,沈然抓著周元霜的手逃出五號軍事基地。
兩人奔跑在樹林中,涼爽的晚風撫摸著他的發絲和臉。
“這是她故意的?”
周元霜從震驚中恢複過來。
“什麼故意的?彆瞎說。”
沈然道,“是師姐她大義凜然,用身體掩護我們撤退。”
周元霜沉默,心中稍加聯想,就猜出了周芷珊和沈然之間可能存在有很嚴重的競爭關係,
她對於這種事其實也是司空見慣了。
“你的做法...不太好。”周元霜遲疑,說出她的看法。
“嗯。是的。”
沈然不置可否。
周元霜道,“她到時候可用的話術有很多,比如說她就是故意設套,要和我們一起聯手對付周帥。但你怯戰,丟下她一個人跑了。”
“嘴巴長在她身上,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又管不著。”沈然回道,“主要這件事出了,我也不想再跟她玩下去了。犯不著,各走各的道就挺好。”
“你倒是豁達。”
周元霜搖搖頭,示意停下腳步。
她對於這種事很有經驗。
周芷珊看似做的很惡心。
但,並沒有證據。
任何證據都是沒有的。法官判一個人有沒有罪不能全憑腦子空想,不能“你以為”,也不能“我以為”。
而沈然是明擺著的,一開打就丟下周芷珊一個人,還帶著五階戰力的自己跑路了。
“後麵她要是抓住這點,對你的影響很不好。大家會認為你是一個不值得信托的人。”
周元霜停下了腳步,和沈然站在樹林裡。
“哈哈,不值得信托?沒關係,我不在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沈然哈哈一笑,想到了很多事,然後又道,“再說了,一件事算不得什麼,周芷珊也算不得什麼。隻有曆史才能完整地說明我是什麼人。”
他還有點沾沾自喜。
虧得自己還是看了幾天書,一些古詩詞也能“出口成章”。
“曆史是用在死人身上的。”
周元霜用手挽了一下發絲,露出皎潔光滑的臉頰,“我認為,越是這種時候,你反而越需要做出表現,不能夠灑脫。隻有這樣,周虛清爺爺心裡才有更明確的判斷。”
“沈然,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助她脫困吧?隻有這樣才能重新占據主動權。”
忽然,周元霜回頭看向五號軍事基地的所在。
“不去。”
沈然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什麼主動權?我隻知道我有點困了,我現在要給我的身體找一個可以睡覺的地兒。”
周元霜抿了抿唇,倒是感受出了這個少年更多的性格,
又道,“比意氣之爭更重要還是...”
“好啦。”
沈然打斷,轉過身來,用手抓住周元霜的手,“老爺子活了那麼大歲數,有什麼事是瞞得過他的?
用不著表現。這本來也不是我和周芷珊之間的事。”
周元霜聞言柳眉微蹙。她作為一個外人,肯定不好問太多,隻是儘量站在自己的角度,來給沈然提供更好的建議。
“真是,和你聊這麼多乾什麼。”
沈然也覺得自己跟對方說的越來越多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不過,兩人畢竟算是生死之交。
再加上三叔如今也已經洗白了。可以說隻要他彆想著造反,八大家的態度就是“不談過去,隻談未來”。
說說這種事沒啥大不了的。
總的來說,自己也經曆過大風大浪,除了非常敏感的話題(比如說嬸嬸、沈盈盈這種沈修竹還留在世上的親人),絕大部分都可以看得淡。
忽然,沈然臉龐正色,右手握緊了下周元霜的手,並將她拉到靠近自己身邊。
周元霜同樣察覺到了,又道,“...鬆手,我不是需要你保護的那種人。我們是隊友。”
沈然聞言鬆開手。
一雙眼睛像是雷達般搜索著這片樹林。
瞳孔中的光圈微微擴張。
在濃鬱的夜色中,每一棵樹都千奇百怪,每一棵樹都近似一樣,錯綜複雜的樹枝仿佛組成了一張網。
無處不在的蟲鳴聲又讓環境中的信息量增加了數倍。
周元霜小幅度地挪動腳步,以一個略微傾斜的姿勢,和沈然差不多背靠背站著。
“膽子挺大的,還不走?”
忽然,沈然鎖定住了一個方向。
周元霜微驚,沒想到沈然這麼快就找到了叢林中隱藏的那一股氣息。
“你的膽子才更大吧。”
樹林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不過區區一個一階進化者,得到了次機遇,自以為有了周虛清的賞識就出類拔萃了嗎?口氣簡直比癩蛤蟆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