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還是先回去告訴季方他們吧。”
“王鵬,我怕...”
昏暗的石道中,三個人影正在摸黑趕路。
“怕就抓緊我的手!”王鵬不耐煩地回頭教訓一句。
吳江、孫昊跟在王鵬身後。
這裡是一條坡度下斜的石道。初極狹,但走著走著就變開闊了。
有點像是一條鑿出來的官道?
要說王鵬三人為何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
自然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被外派出去,搜集與地府相關情報的。
王鵬等人在途中偶遇一處險地,乃是一個位於崖山絕壁的暗洞,在月夜中吸納著月光精華。當中竟有一口棺材,像極了天棺。
王鵬便決心去收服那鬼物。
要是能用封靈寶石抓住,回去了也能在深藍市場換一筆錢。
結果那鬼物性情烈得很,在最終關頭自斃,把王鵬氣得把棺材都給燒了。
但是卻收獲了意外之喜,
便是一封邀請帖。
“一群鬼居然還會辦聚會...怕不是以活人幼崽為食,在血池裡鴛鴦戲水?”王鵬已經想象出了那副畫麵。
就和西遊記裡的獅駝嶺一樣,一夥鬼王坐在那裡指揮小鬼把人肉鮮煮鮮烹。
想著,王鵬的眼中有了強烈的殺機。
他雖有初登場就看不起沈然的毛病,
但作為一個聯邦年輕一代中的翹楚,也還是有一些現代人文教育下的可取之處。
退一萬步來講,
“是不入流的野鬼聚會,還是說,能和那個白衣鬼王有些關聯?”王鵬眼神認真。
他並不想就這樣撤回。
先不說那份邀請函隻在今晚,時間錯過了就錯過了。
回去後,大概率就是大家一起行動。到時候哪兒還是自己一個人的功勞?
功勞?
這一詞語不太恰當。
實際上,不需要什麼實質性的物質獎勵,
王鵬需要的單單就是一種心理上的自我滿足。他會立這份大功,他來成為這十個人當中最拔尖的那個。
他極度渴望著證明自己。
因為,他忘不了小時候,哥哥王勝厭坐在和家人吃飯的餐桌上,
而自己卻得待在自己的房間,一個人默默無聲地進食。
父母言傳身教,告訴給年幼的王鵬一個世間最殘酷的道理:血緣隻是老天爺賞給你的第一口飯......作為本質上的弱者,你甚至不配作為我們的家人。
思緒忽然被瞳孔中的一簇燭火給燒掉。
“燈籠?”王鵬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到底走到了什麼鬼地方,
前方的岩壁上出現了一排延伸下去的白色燈籠。
......
院裡,高朋滿座,勝友如雲。
一些個子低矮的小鬼,搬著比人還大的大酒缸,步子一搖一晃地。要不是缸口貼了紅色封布,裡麵的酒水怕是都要搖灑出來一大片。
突然,一隻大手抓起酒缸,
連帶著小鬼都升到了離地四五米的高空,嚇得六神無主。
就在它要摔地的時候,一個老者吹了口氣。
墜落的小鬼就像是掉在了一團看不見的上,然後趕緊跪在地上,感激涕零。
“這位是?”
沈然抬起頭。
他需要仰頭才能看清那個坐在院子裡,足有五、六米高的巨人。
那是一個滿頭披散著烏蠻髻的巨人,赤裸的上半身布滿了蚯蚓一樣歪歪扭扭的文字,類似一種咒令,詭異感很強。
它一隻手提起酒缸直接往嘴巴裡,像是吃糖似的。
“烏木鬼。”
一旁的老者開口,眼中帶著憐惜,
“他前麵被關在第十七層,被折磨了整整三百年,三魂七魄也散了一魂一魄,如今...脾氣不太好,沈小友還請不要靠近。”
“第十七層,被關了三百年?”
沈然眉頭微皺。
這是犯了多大的罪?
還不隻是關著,而要時時刻刻經曆酷刑折磨。
一旁,性情冰冷的緋衣,眼瞳中出現恐懼色彩,她害怕極了。因為要是沒記錯的話,第十七層是石磨地獄...鬼差會把你丟在一個大石盤裡,磨成肉醬,然後又重組,再次循環往複。
院裡,正常人形象的鬼,少之又少。
幾乎八成都是外表恐怖的厲鬼。
雖然這會兒表現得還算和平,但這些厲鬼的真實性格其實早已是被逼瘋了,就是一個個比變態殺人犯還要可怕數倍的存在。
隻是被那個身著華服的羅姓男鬼給壓製著。
“居然真的是那個白衣鬼王。”
沈然一路上算是看見了對方的威望。
在場所有陰靈,不管再是一眼看上去就不好惹、仿佛一口能吃八個包子的那種厲鬼,無不對其尊敬有加。
羅姓男鬼走進一個大殿裡,
他一步步朝正前方的高座走去。
那件華麗的常服,
隨著步伐,衣角忽然仿佛被雪染成了潔白,迅速染了一大片。
眨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