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室裡。
沈修竹在深藍網絡中的形貌也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隻是樣貌做有調整。
“...去過。在幾個月前。”沈然回答。
“難怪,是覺得你當時在承天星上的表現十分激進。”沈修竹不出所料。
他又淡淡地瞥一眼沈然,“在那邊聽說了許多關於我的事?”
“隻有一點,不多。”沈然道。
“先坐下。”
沈修竹席地而坐。
地麵是一個巨大的圓墊,因為是在深藍網絡裡,所以纖塵不染。
沈然坐下,開門見山,“三叔,其實我是第九使徒。”
原以為這句話能如天雷一樣。
結果沈修竹卻壓根沒有表示,
反倒是沈然愣了一下。
“我知道。”沈修竹看見沈然的神色,微笑道,“忘記天煞種是誰給你的嗎?”
“原來是種子的緣故嗎?”
沈然是有想過這種可能。
“那這麼說來的話,三叔你也是...”沈然剛好奇。
“不是。”
沈修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沈然寒毛豎立,“我是意外,而你是必然。天煞種子是大師兄殺死的一個使徒,從他腦子裡挖出來的。”
我是意外,而你是必然...
天煞種子是從一個使徒腦子裡挖出來的...
這兩句話持續在沈然腦子裡回響。
本就巨大空曠的禪室,沈然一瞬間像是進入了一個無人之境,不動了,唯有胸膛裡的心跳聲愈演愈烈。
偏偏沈修竹也不說了,
給了一長段安靜無聲的時間。
俄頃,沈然艱難地開口,“可天煞種子最開始的時候,最開始的時候......”
“用了一些特殊處理手法。”沈修竹說道。
“對方,那個人是?”沈然看著就坐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沈修竹道,“一個異族的年輕強者,名字挺拗口,也不重要。
因為使徒可以登錄任意一個平台,對方很自大,先是在帝國平台捏造身份,乾一些事,露出了馬腳,最後被大師兄反設下圈套,誘進一個副本裡擊殺。”
咯噔!
沈然心裡咯噔一響。
他整個人都木住了。
“那位師叔是...?”沈然意識到了一些讓他心裡發毛的東西。
“帝國中央緝事司的大卿。如今的名字...”
沈修竹想了想,“好像是叫元謀。
記得不是太清,我是叫他的真名,袁蘇。你也一樣。”
袁蘇,元謀,帝國中央緝事司的大卿...
沈然汗流浹背了。
新人類帝國的政治製度高度類似周朝,一是采取分封製,二是家天下。
帝皇位居於帝星的皇宮中,一般是不會乾涉帝國的大小事務的。
有一個稱謂太宰的家夥,是類似宰相般的存在,也是帝國政要、官員體係的核心頭頭。
其實就是帝皇的管家。
帝皇是帝國的精神領袖;太宰是帝國的現實領袖。
皇宮和世俗隔絕成兩界,由那個太宰作為連接。
而在那位太宰之下就是七大卿。
分彆負責帝國中央的七個核心領域,王爺見了那七個人都得行禮。
同時,下一任太宰也是在那七個人中誕生。
“除了帝皇,那位師叔已經做到了一人之下?”沈然震驚。
他是有想過對方很能乾,
上次沈修竹和周虛清在未央湖畔爭辯的時候,他就心細,聽出三叔對那位師叔的態度有些隱隱推崇。
再加上沈修竹年紀不大,那位師叔的歲數要遠遠超過沈修竹,以及沈修竹在帝國那邊走得通,肯定是借助了不少後者吹的風。
可...
沈然打破腦袋也想不到,對方隻差一步就要成為帝國的下一任太宰了!
最要命的還是緝事司這三個字。
“我記得,緝事司好像是專門負責...”沈然吞吞吐吐。
沈修竹道,“就是一個兼具國安、對外情報、對內監察多個作用的部門。”
沈然:......
“哈哈,我那啥,就是說那啥,沒事,沒什麼。”
沈然胡言亂語了起來。
心裡一團亂麻。
夭折了!
自己這是主動撞上槍口。
上一個在帝國搗亂的使徒才被人家乾掉,自己不僅也想乾一票,還找到了專門對付這個的人。
好比於,一個悍匪夜晚打電話給當地公安局長,問“明天要不要一起乾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