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茫茫的風雪中,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沈修竹停下腳步。
那人也不動,像是從一開始就插在那裡的一塊警示牌。
風流動著,
隔著白色的屏障,兩人皆佇立在地,沒有動作,也無聲息。
“把麵具摘了。”對方還是先發話了。
沈修竹沒有動。
“小醜。”那人應該是笑了笑,帶著種尖針般的譏誚。
“這張麵具是一位異界王者親手打造而成。”沈修竹道。
“看不出來。”那人道。
沈修竹眯眼。
對方已經看見了自己臉上麵具的花紋?
但自己還看不清對方。
或許,自己需要再向前走幾步......
不。
沈修竹看向那道暴風雪中的人影,又低頭看著腳下的雪地。地麵似有一條看不見的淺溝,仿佛為鬼神所畫,自己倘若跨了過去,便是天堂與地獄的一線之隔。
“不敢。”那人又笑道。
不是反問,是敘述。他好像看穿了沈修竹的“一切”。
突然。
那人主動邁進一步。
就這一步,沈修竹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是一個隻披了件黑色罩衣的高大男子,將近兩米,穿著軍用長褲,雙腳卻是赤裸的踩在冰天雪地裡。
“我不是來尋戰的。”沈修竹忽然開口。
“你不是來尋戰的?”
高大男人重複一遍,語氣怪裡怪氣,毫不掩飾嘲弄之意。
“你叫月,不對,那個是你的用戶名。剛才蘇醒的那個是...讓我想想,似乎是周瑞全的兒子,周虛清?我醒得急,了解的還不是很多。他好像還是你師父?方便說說?聽說他的種子挺厲害的,三峽出的種子一向品質優良。你把他給殺了,還能保持幾乎全盛的姿態......”高大男人玩味道。
冷冽的寒風刮來,配合上故意為之的話語,傷口處好似被灑了鹽巴,隱隱作痛。
沈修竹當作沒聽見,“我是來談判的。”
高大男人宛如聽見了什麼笑話,詫異萬分,又像是為了驗證,再次往前踏一步,
“你說什麼?”
話音未落。
沈修竹福臨心至,突然側身,一頭長發根根飛揚在空中。
嗖!一抹隻有拇指長的透明劍氣閃電般襲來,與他擦肩而過。
轟隆——
後方,漫天風雪被斬為兩半!
宛如海浪分開,一條足有三百米長的巨大劍痕被暴露了出來。
“你挖空心思尋到這裡,把大家折騰得不輕。把我們這些沉睡了幾個世紀的‘死人’喚醒,你現在說你其實是來談事情?”那個高大男人繼續用玩笑似的聲音問。
沈修竹重新側身,麵對這個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可怕敵手,語氣依舊平靜,隻忽然換了話題,“你封印時的年齡不大,是周瑞全那個時代的強者...”
“是想在臨死前知道殺你的人是誰嗎?”
高大男人似笑非笑。
但他也不動了。
就隻邁進了一步。
高手之間的對決,雙方都有不約而同的默契。越過雷池,即是天地色變!生死可能僅在一瞬之間。
“在冬眠艙裡睡幾十、上百年是一種什麼滋味?醒來會有做夢的感覺嗎,是否能夠分清過去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呢?”沈修竹忽然又道。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高大男人的聲音開始慢慢變得危險。
“如何稱呼?”沈修竹已經徹底看穿了這個強勢的家夥!
“陳河。”
高大男人聲音變冷。
“出場沒有第一時間發難......比起儘快完成所謂的任務,你更在意我的實力判斷。還有你自己也需要一段時間調整,是調整身體狀況,還是調整心理上的落差?”
暴風雪中,沈修竹淡淡道,“我的是時間係種子。我很了解時間對於你我來說是一種怎樣的奇妙體驗。如果你不急的話,我們可以接著往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