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他還能釋放術式！”
腳下的大地爆碎，一股過於劇烈的波動襲來，波濤如海，巨大的歸淨之劍斬擊而來。
帝皇用右手擋住這一刀，身體快速後退，表情震撼。
“在最後，分個高低吧。”沈然說道，繼續前衝，帶動帝皇迅速退出上百米，神威凜凜。
“西淮候你蘇醒了？”
帝皇難以相信。
他雙眸發光，緊盯著沈然，要將他看個通透。
果然發現對方的大腦內，那顆種子停止了更進一步的寄生。
情況暫時似乎得到了穩定。
可這是如何辦到的？
嘭！
帝皇突然腳掌踩地，宛如一根擎天柱，抵住了，不再後退。
“停手！”帝皇身體修長，長發披散，他此時赤裸著上半身，通體有數個種子核心，宛如神一樣的男人。
隻是他並沒有繼續戰鬥的心思，“朕命令你，速速停下戰鬥！”
沈然體內仍舊充沛著洶湧的惡魔之力，血肉還是隨時可能會增殖，給人以恐怖的感覺。
“伽羅！”沈然輕喝一聲。
“伽羅？”
帝皇詫異，不知對方在喊誰。
惡魔之力屬於超凡力量體係的一種，並非是自己所能掌握的力量，唯有靠歸淨之劍能勉強應付，但也在失控的邊緣。
肉身一旦失控，勢必就會牽連到種子，從而產生“爆種”現象。
不過，伽羅或許能夠提供一二幫助。
果不其然。
在呼喚過後，沈然就感到一股冰涼的甘液流進精神，緩解了許多。
“你在忤逆我嗎！朕要你停止！”
帝皇憤怒。
話音剛落，一條漆黑的觸手忽然纏繞上帝皇的腳踝。
嘭！
天煞觸手瞬間炸裂。
“居然真覺得你配與我一戰了，我對你們太過寬容。”帝皇的通體纏繞起了金色電弧，仿佛一尊放電的聖靈。
驀地，正欲動作的沈然發現邁不動腳了。
他低頭一看，卻見那裡空空如也。
“空間結界之術？”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下一刻，
一個閃電縈繞的拳頭，化作一道熾光打來。
轟——
沈然雙眼暴瞪，身軀一下子幾乎要瓦解，七竅流血，整個人暴退出去。
沿途撞的大地沉陷般，天崩地裂。
在半空中，沈然的後背又突然長出四條粗壯的章魚觸手，一下子抓地。
“錚”
一道清脆的劍鳴。
是帝皇拔起插在戰爭領域中的一把斷劍，爾後其身形化作一道閃電。
噗——
隻見一抹狼牙狀的劍光劃過。
沈然的左臂被切斷，高高飛起。
還不等沈然反應，帝皇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蹬在他的腹部。
大地搖動，被崩開了一個巨坑，大量裂紋產生。
“你可能贏得了嗎！”上空，帝皇冷冰冰的聲音，“還認不清現實嗎，沈然。”
“我給你們認錯糾正的機會，我給了你們太多次機會。你們好生想想，是要在這裡戰死沙場，博一個虛名；還是接下來好好活著，與我聯手改變地球進程，乃至於全人類的未來。”
“......”
下方。
沈然傷勢慘重，但愈合速度極快，眨眼間又重生出了新的左臂。
隻是，這種重生出的左臂，血肉與骨骼的硬度，肯定是大不如前的。
可以說是對原有的自身強度的一次重大削弱。
“怎麼可能認不清現實？”沈然自念，
“說什麼聯手改變地球，還有全人類...就是看中我的天煞種了吧，舍不得我自爆，想要在後麵尋找機會挖了我的種子...您可真是又當又立啊，陛下。”
自己已經對局勢十拿九穩！
話說，
原來這就是“爆種”。
沈然感受到一股遠勝於平常七階的強大力量，整具肉身都似乎“覺醒”了，天煞秘力暴漲近兩倍，術式也得到了強化！
隻是，爆種真的真的很危險，幾乎是必死的絕境之法。
“嗡~”
正在這時，一枚璀璨的能量光劍劃破視野。
噗！
沈然的胸口被洞穿。
“嘿~”然而，他用左手捂住胸口的血洞，居然還咧嘴露出了笑。
看見那張可惡的笑臉，帝皇頓時意識到：
這小子就是故意的！
他壓根就沒打算贏，又怎麼可能贏得了呢，誰都知道，這是一場注定勝不了的戰鬥。
“西淮候。”
高空，帝皇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你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不妨大方點，直白講出來！”
“陛下想多了。唔，我也有不得不戰鬥的理由呢。”沈然想了想，語氣格外的陰陽怪氣。
唰！
帝皇右手一揮，金色閃光，朝天閥斬出。
唰！
沈然同樣抬起左掌，釋放出繚亂殺。
二者在半空中發生碰撞，金色的閃電，漆黑的線條，千百次的交擊。
但天煞繚亂殺肯定抵不過朝天閥，金色光弧直斬下來，沈然再吃一記重的。
他雙腿顫抖，整個人踉踉蹌蹌地支撐在那裡，全身淌血。
“你不要再動用天煞的能力了！”空中，帝皇暗暗咬牙。
“為什麼？”
沈然披頭散發，一邊是天煞種子的惡化，一邊是身體的病變失控，還麵對著不可能戰勝的敵人，以及單方麵的被蹂躪，
但他仍然在笑，“我都一個打算去死的人了，我還考慮那麼多乾什麼？”
“好端端地，你怎麼就要去死？！多少年輕人沒你這樣的機遇，沒你這樣的生長環境，你知道...你知道帝國的偉大抱負嗎，聯邦栽培你也不容易，大家才剛踏上全新的一條正軌，人民需要你這樣的優秀青年，未來家園需要你們來建設。總之，你不能自暴自棄！”
帝皇一字一句地說道，像極了恨鐵不成鋼。
沈然眯了眯血腫的雙眼，發現帝皇說這話的時候，臉是一點都不帶紅的。
“活不下去了，沒辦法，唔唔啊啊啊...”沈然說著，突然怪叫起來，“我的種子，嘶啊，好痛...”
帝皇眼見，自然也是不會選擇在這時偷襲的。
明知這小子極有可能是裝的，但那也隻能咬破牙齒往肚子裡咽！
“全聯邦都因為我們而耗空了，沒臉回去見家鄉父老了，不打算活了。”
沈然又一臉悲痛的說，“辜負了陛下，還有時代寄予我的厚望，隻能說對不住了。”
帝皇氣得牙癢癢。
這不明擺著是在談條件嗎？
這小子竟然敢對自己談條件！
就連聯邦軍神都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在自己的腳下！
“錚”
帝皇屈指一彈。
一抹寸許長的光劍刺向沈然。
天煞法相！//
沈然再次動用天煞種子的能力，體外快速浮現出一尊龐大的天煞法相。
但天煞法相也還是擋不住，被射破，光劍射斷了右腿膝蓋。
沈然身體失衡，狠狠傾斜。
他用手掌撐地。
“嘶啊...！”這一次，沈然就是真的腦子像被針刺一樣的痛了。
這種情況下，不能夠再調動天煞種子的力量的。
那顆種子真的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隨時都有可能宣告結束。
“看來，我要先你一步去死了......”
沈然顫抖著手，從儲物匣裡取出一枚五彩斑斕的石頭。
帝皇眼瞳一縮。
不僅是因為這句話，這小子幾乎是點明了自己的進化問題。恐怕很多人也看出來了。
還因為沈然取出的那個散發著絢爛光彩的石頭。
“神器？”帝皇的眼睛非常特殊，擁有洞穿許多事物的神秘能力。
他一眼就看出那個石頭裡寄居著一尊強大的超凡生靈！
沈然左手抓住那塊石頭，手掌裡全是鮮血，手臂也在一直哆嗦，橫在胸口前。
隨時都要一把摁進去。
帝皇麵沉如水，眼瞳像是冰冷的石頭。
天地鴉雀無聲。
呼~
沈然調整呼吸，
最後不舍地呼吸一下世界。
這塊石頭當中有一尊“神明老人”，同樣可用於被歸淨之劍吸收、轉換。隻是如此一來，自己的情況絕對是惡化到大羅金仙來了都救不回的地步。
“...是真的得說再見了啊。”沈然闔上雙眼，戰勝本能，抓著石頭用力朝胸口按去。
下一秒——
天地一寂。
“噗”
那隻手掌凍結在空中，然後爆碎成血霧。
沈然猛地睜眼，眼神閃過一抹野獸般的瘋狂厲色。
其左手以眨眼的速度愈合，再次朝那個掉落的石頭抓去......
“夠了。”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疲倦了的聲音響起。
沈然瞬間失去所有力氣。仿佛走了二十多年的旅程，終於在這一刻走到了終點。
“彆再亂來了。地球給你們。把你給我就行。”是真的累了的聲音，他直接坦言。
沈然仍強行提起一口氣，嘴唇顫動，充滿了希冀與渴求，“那...是我贏了嗎？”
天空中，
新人類帝國的領袖，秦陰以複雜的目光看著那個不成人樣了的聯邦青年，
“是，你贏了。沈然。”.“怎麼回事？他還能釋放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