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內很簡陋,就一張床。
沈然打了個地鋪。
如今因為沒有沐雨液的緣故,運功隻是白白消耗。
他還發了下呆。
隨後不得不承認,自己無事可乾。
“桌上有一壺酒。是那些精靈釀的,喝了後可以轉化為星能。效用馬馬虎虎吧。”
沈然弄了弄枕頭,就躺了下去,“我先睡了。”
“哦。”
然後是安靜樹屋裡的細微動靜聲。
楚幼生怕吵到了沈然,赤著腳,小心翼翼走到桌前,拿起那壺百花酒,開始往嘴裡灌。
“你不會喝醉吧?”沈然的聲音突兀響起。
楚幼被嚇得手忙腳亂,那壺百花酒差點就倒灑了。
“不,不會。”
“那就行。”
“哦...”
黑暗裡,楚幼舔了舔嘴唇上的酒漬,發現這個精靈釀的百花酒真甜美,有點類似米酒。
儘管並沒有醉意,但喝完過後,腦袋還是略微有點暈乎乎的感覺。
楚幼看了看那張床,最終抿唇,小心趴到沈然的旁邊。
沈然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在黑暗的房間中就像是墨玉。
習慣是一個很強大的功能。
前五年,每晚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三小時,夜晚幾乎都是在打坐、練習術式中度過。如今突然變成了這樣子,他一時半會兒根本就睡不著。
“還是害怕嗎?”沈然剛開口。
楚幼怯生生的聲音提前響起,“沈然...我喝完了...”
“什麼?”
“就那個酒......”
“喝完了就喝完了唄。我明天看再去找他們要,你說這個乾嘛?”.
沈然詫異。
“哦,好。”楚幼極小聲地回答,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種暖和。
安靜的樹屋裡,外麵可以聽見精靈們的些許喧鬨聲。
身後是一團類似貓咪趴在那裡的感覺。
沈然忽然再次問,“楚幼你還是害怕嗎?”
“...嗯。”楚幼抓著沈然的一角衣角,“我害怕我是做了個夢。眼睛一閉一睜,我還是在陛下的天宮裡...我,我怕抓不到你了...”
聞言,沈然眸光複雜。
一時無話。
樹屋裡安靜到隻聽得見彼此的心跳,連外麵的動靜也似乎遠離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然,你...當時為什麼要救我。”楚幼很小聲,很小心的聲音響起。
“沒有為什麼。這種問題就像是...”
沈然頓了頓,道,“就像是在問我為什麼會淪落到這一步。”
這可著實是一個複雜深奧的話題,牽扯到了太多。如今回首,沈然想的答案是,自由派的結局到頭來就是死路一條。無非是一種悲壯的戰死,與一種屈辱的死法。唯有寄希望聯邦的未來人,聊以慰藉。
好在,楚幼隻“哦”了聲。
像是對這個答案挺滿意的樣子,她稍微大著膽子,蠕動了一下身軀,稍微貼近了點這個男人。
沈然不再去想那些。
和楚幼一樣,他們兩個的內心都有難以愈合的傷疤,需要一段時間來療愈。
“睡吧。”
沈然溫和的聲音。
......
......
翌日。
沈然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乾嘛?乾嘛!死人了還是怎麼地?”沈然暴躁地起床,“讓我睡個好覺都不行嗎?”
“做早飯了。”
屋外響起聲音。
“吃屁去!”沈然頓時一肚子的火。
給精靈做飯,這種事起初有個新鮮感。
但像這會兒這樣,太陽公公都還沒有出來就要把你拉起來給他們做飯,沈師傅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砰”
沈然也沒收拾,一頭披肩的長發亂糟糟,那雙眼睛渾似凶獸。
可剛打開門,
屋外卻站著七、八個精靈族人。
沈然頓時深呼吸,“你們自己不會做飯的嗎?是不是沒有我,你們全得餓死?”
“人類小子,注意你的語氣哈。”
一個男性精靈帶著威脅口吻,道,“你不會以為我們是吃素的吧!”
精靈不就應該是吃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