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滿眼驚色。
這些漆黑的人形生靈是怎麼冒出來的？
而且似乎還和“沈默”他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呼~”
沈然嘴裡吐出灼熱的霧氣。
體內猶如有一口大火爐，充沛的熱量流進四肢百骸。
“這樣狀態才算是攀升到了巔峰嘛。”沈然活動了一下左手，被天煞戰衣包裹著的五根手指緩緩握緊。
“我想我們該儘快離開。”
二長老看了眼那具爛泥般的屍體。
“你的全速能達到多少？”沈然問。
周圍還飛舞著大量蟲子，黑壓壓的，仿佛密不透風的烏雲。
並且，隨著時間流逝，光憑世界石外放的光芒明顯已經有些吃力。
可能要不了多久，世界石就會“失效”。
“沒有你快。”
二長老搖頭。
沈然如今的全速在四馬赫。
這是什麼概念？秒速1200米！
甚至能造成子彈頭一樣的錐形蒸汽雲，造成的空爆能把普通人的耳膜震裂。
沈然道，“這些蟲子的飛行速度也在我之上。僅憑我是無法擺脫的。”
“但我的劍很快。”
二長老突然道。
沈然浮現出黑線，“意思是打算要朝我脖子來一下，快到無痛死亡嗎？”
“動不動想著死乾嘛？”
二長老困惑。
他將那柄白雲子放在地麵，“這把劍是我師傅，上上一任古劍聖的。”
“我知道，直接說。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師傅他是在成為劍聖後，委托當時地精一族最赫赫有名的煉器大宗師蒙特打造的此劍。師傅當年追求的劍道就是一個字——快！”
二長老目光莊重地看著白雲子，“因此，除了煉製材料采用的是輕雲鋼以外，白雲子內裡還有一個魔法回路的加持，在風中可以提升數倍速度。”
“什麼意思？”沈然皺眉。
“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人劍合一。”
二長老又看向沈然。
“前輩你要和白雲子合二為一？”沈然驚訝。
二長老搖搖頭，“不是我，而是你。”
“......”
沈然頓時無語。
“我受了傷。”
二長老話剛開口，沈然就打斷，同時伸手去觸碰二長老脖子的傷勢，“前麵時間匆促，晚輩這就為前輩你療傷...”
二長老卻擺手阻攔，歎息，“還是彆浪費力氣了。就算我的傷好了，心境也已經大跌，怕是使不出人劍合一那一招。”
這？？？
沈然震愕地看著一臉頹態的精靈族劍聖，一時間是萬沒料到。
這是什麼時候，你還玩起了傷感？
跟我扯什麼心境。
“你不是修煉此道的，你不明白。”
二長老神情落寞，道，“我自知，精氣神都喪失了，是如何也進入不了人劍合一的。”
“我都不是修煉此道的，我怎麼...”
沈然正著急，心道說，這種時刻肯定是不能乾，也要乾！
“白雲子內置了魔法回路，隻要你與它產生共鳴，到時候自然會受到加持。”
二長老又道。
沈然眼神掙紮，但對方肯定不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劍聖啊劍聖，你怎麼就心境大跌了。”
一邊吐槽，
他重新拾起白雲子。
此劍薄如蟬翼，輕盈無物，當中又蘊含有一股“天下劍道共一石，吾獨占八鬥”的孤傲之意。
給自己的感覺，不是活物，勝似活物。
好比歸淨之劍一類的傳奇兵器。
“我教你一招——”
二長老像是老師一樣，身貼身，手把手。
“萬千劍術，變化不過幾式。但就如圍棋之道，看似平常的落子之間，自有剃刀、騰挪、守地、靈巧飛渡、緩慢布局穩健行棋等不同風格。白雲子有神氣，還有劍陣，隻要你與其產生共鳴，到時候自然會猶如神助。”二長老一隻手握住沈然的持劍的右手，
聲音嚴肅，
“刺。”
“刺？”
沈然還真不會劍術。
無論是寰宇劍，還是歸淨之劍，
二者更像是帶有特性的強大道具，並非是自己用來揮舞劈砍的兵革。
沈然被二長老推動，緩緩向前刺出一劍。
“毫無波瀾。”
二長老評點道，
頓了頓，
又補充，“白雲子都有點嫌棄你，它好像覺著屈辱。”
“......前輩，這比臨陣磨槍還要離譜。事實上，我能保持現在的語氣和你對話，都足夠可以了吧。”沈然餘光看著飛舞的蟲潮，聲音帶有絲絲抱怨。
二長老突然問，“天才和普通人的區彆在哪裡？”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沈然稍作沉吟，“其實我不覺得我是天才，我也反對精英那一套。”
“你要不是天才，那我們就死在這裡。畢竟連賢者那樣的存在都倒在了天災當中。”二長老的聲音很冷靜，“天才和普通人的差彆在於，一件事，無需過問，前者便有百分百的信心完成。”
沈然：“......”
很殘酷，也很真實。
“當初，那人族劍聖年僅三十歲，年少驕縱，在與我師傅開啟位格戰前誇下海口，稱將由他來開啟新時代，親手終結我師傅的傳奇生涯。”
二長老同樣無視蟲潮，道，“然後，他做到了。他的劍意太輝煌，如驕驕烈日。當著全天下的人麵，將白雲子從我師傅手裡打到脫手而出。”
“白雲子也因此孕育了長達百年的不甘與憤懣，你感受到了嗎？”
聞言。
沈然沉下心來，的確感受到了一股仿佛被鎖鏈困住頭顱的崢嶸巨獸隱藏在這把劍裡。
“感受到了。”
沈然低沉道。
“我此前有隻需一擊，即可擊敗他的心氣。”二長老說道，
“所以，我當為劍聖！白雲子爆發出了超越此前所有的光輝。”
可我並不是劍道修士...
沈然無法說出來。
成蟲期的種子，已經對世界石生出了適應。
耳邊全是嘈雜的嗡嗡聲。
被蟲噬的可怕場景就近在眼前。
快要沒時間了。
“伽羅。”突然，沈然開口，“你能讓我開啟心流狀態嗎？”
“不行。”
腦海中響起伽羅的聲音，“沈然你的種子處在激活狀態。”
“呼~”
沈然深呼吸。
這時，二長老的眼睛已經看見一些歪歪扭扭，嘗試著接近過來的長蟲。
“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劍聖，隻要這一劍超越極限！突破屏障！”他突然低喝。
一聲猶如當頭棒槌。
隻是...超越當下嗎。
那有何難？
自己難道不是每一步都是踏著過去在拾階而上的。
有此劍的加持，自己隻需拿出巔峰，再突破巔峰的力量...
至於說此劍“不配合”？
它為什麼不配合？
“我明白了！我來，辦到！”
沈然霎時張開馬步，一前一後，屈肘，凝聚精氣神，眼、手、劍，三點一線。
哐當~驀地，冥冥中似有鐵鏈晃動的聲響。
刺——
突然，劍若蒼龍出洞。
一抹劍光綻放，化作一條銀龍快速遨遊在天地間。
狂風大作，
猶如世界被分開了一條通天大道。
握著白雲子的沈然也化作一道驚鴻，燦爛的同時，若一瞬的煙花。
“真的成功了？”二長老刹那震愕，喃喃。風不再是阻攔，在白雲子劍龍一樣的衝刺下，前方仿佛變成了自由的天地，達到了古人雲的逍遙遊之境界。
周圍的蟲子也變成了看不清的殘影。
“這家夥......”
二長老忍不住看向在沈然手裡光采大放的白雲子。
“你果然是能力挽狂瀾的預言之子。”忽然，二長老發出複雜萬千的感慨，“你知道嗎，我的道心滑落，就是因為不斷刷新著我的認知的你啊。”
“我想必也是老了。”
沈然長發飛舞，分不清是人握著劍，還是那股意氣帶動著人。他猶如穿梭在時光中，足以跑過高超音速導彈。
此時的速度，在十馬赫！.二長老滿眼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