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為此著急上火,隻不與外人道罷了,而他身為公爹,豈能輕易插手兒子與兒媳婦的事,不論在平頭百姓,還是天潢貴胄,都沒道理。
這樣一日盼一日,終於盼來兩口子有了夫妻的模樣,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偏偏是卷入了十一阿哥的死。
德妃輕柔地為皇帝緩解頭疼,殿內靜了許久,仿佛膝上的人已進入夢想,待她低頭細細看,卻見皇帝眼角泛著淚光。
「皇上……」德妃心疼了,再無方才拌嘴的心思,關切地問,「您心裡難受,可否與臣妾說說?」
皇帝抬手胡亂地抓,摸到德妃的手,才安心地放下。
「是臣妾多嘴了。」
「這些話,朕也隻能對你說,你最明白朕對胤礽的心思,可是朕沒能教好他。」
德妃心中縱有千萬話語想要安撫眼前人,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世人隻盼著看天家笑話,重演千百年來父子君臣不變的悲劇,他們卻不知道,即便兒女多了,顧不過來,可親疏之間,皇帝最在意的,就是二阿哥。
「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見水裡有人泡著,就這麼跑開了,難道一個奴才婢子的命,就不是命?」
「太子一定是被嚇壞了。」
「那是一條人命,是他弟弟的命。」
「皇上,太子隻是剛巧去那裡散心,十一阿哥的無妄之災,難道不是太子的無妄之災?」
皇帝一下坐了起來,惱道:「你是為了胤禛,才幫著他說話?」
德妃起身下地,屈膝道:「皇上若不冷靜,恕臣妾不服您的指責,皇上若是冷靜的,臣妾無話可說。」
「你明知道朕的痛苦……」
「皇上既然認為太子做錯了,就將他叫來跟前狠狠訓斥,可您總是太多的顧慮,寧願不了了之,獨自在心中苦悶。」德妃說道,「您總是怪太子不領情,殊不知在太子眼裡,您不是步步靠近,而是步步後退,是您先成不了父親,他才不能當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