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回去了嗎?」
「不想回宮?」
溫憲連連點頭,央求道:「哥,你回去告訴皇阿瑪,皇祖母在這裡身體才養好些,若是又顛簸,又回宮裡操心,豈不是白來一趟?不如再安心將養一陣子,到除夕前回宮,我一定伺候好皇祖母。」
胤禛指了指妹妹的一身裝扮,問道:「你就是這麼伺候皇祖母?」
說著話,同樣一身行獵服的舜安顏,從邊上帶著弓矢走來,見到四阿哥,他也是定住了。
「可是、可是……」溫憲委屈極了,她真是好久沒這樣開心,巴不得永遠在山裡住下,但忽然想起一事,關心道,「哥,你這麼早就到了,豈不是天沒亮就出門,路上多冷啊?」
胤禛心頭一暖,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不錯,還算有心。」
隻見舜安顏上前行禮,問候四阿哥吉祥。
胤禛道:「皇上有旨。」
舜安顏立刻放下弓矢,單膝跪地聽旨。
胤禛便道:「皇上口諭,太後此番行宮療養,收效甚佳,經太醫院合議,不宜急於回宮,待皇上封印後,再定歸期。」
「是。」
「舜安顏繼續留於行宮,官方巡視,不可疏忽。」
「奴才領旨!」
胤禛說罷,回頭看向妹妹,小丫頭一臉懵懂,臉上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聽不明白話了?」
「哥……」溫憲哪裡是聽不明白,是高興壞了。
胤禛嗔道:「還不帶路,四哥向皇祖母請安後,即刻要返回城裡向皇阿瑪複命。」
溫憲一把將手裡的弓箭丟給舜安顏,拉了哥哥的手就往裡走,還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顯擺她這些日子的戰績,還要四哥將她打的野兔和山栗帶回去給嫂嫂補身子。
舜安顏捧著一堆東西,看著兄妹倆遠去,心裡止不住地高興,這些天和溫憲在一起的快活,足夠抵消他在爺爺手裡受的磋磨,都值得了。
於是,這日午後,胤禛還在宮裡忙差事時,他從行宮帶回來的東西,就先到了家中。
除了溫憲上山打來的野兔山雞,還有她帶妹妹們一起撿的一大袋榛蘑,每朵都沾著鬆針,且要挑上幾日才能處置乾淨。
「五公主的膽
子可真大,奴婢瞧見那野兔血淋淋的。」青蓮哭笑不得地說,「該不會也這樣連皮帶毛地送進宮裡去了吧,彆把德妃娘娘嚇著。」
毓溪雖不害怕,但也佩服妹妹,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居然能吃得起上山打獵的苦,這可不僅僅是好玩,還要有膽魄、有力氣,最是她們這些後宅女眷所沒有的。
「我如今走幾步路就累了,實在沒用。」
「您懷著孩子呢。」
毓溪搖頭:「過去也不行,雖說從小體弱多病,可家人長輩從沒試過,將我養得粗糙些,興許還強些呢?」
青蓮道:「您是瞧著五公主新鮮,就連公主自己,也是一時高興罷了,這山裡人的苦,豈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能忍受的。」
毓溪笑道:「要緊的,還是身邊的人吧,我和胤禛是這麼過來的,我自然知道妹妹的高興。」
「兔……」忽然,跑去湊熱鬨的念佟,看到癱在地上帶血的野兔,嚇得大哭起來,搖搖晃晃著跑來額娘膝下,抱著毓溪的腿瑟瑟發抖。
「乖乖不怕,姑姑打野兔給你烤肉吃,念佟愛吃肉肉是不是。」毓溪趕緊哄孩子,帶著念佟回房,小家夥還是頭一回見這樣血淋淋的東西,嚇得窩在額娘懷裡不動彈。
毓溪想讓青蓮去找側福晉來,陪孩子玩耍散散心,可青蓮好半天沒回來,終於見她進門,青蓮卻道:「福晉,詹事府下告示了,說太子妃娘娘有身孕。」
毓溪不免覺著奇怪:「為何這麼著急,還以為要正月裡才說。」
青蓮也不明白:「是啊,這麼早宣告,難道不忌諱?」
毓溪吩咐道:「既然告知了,就不能不表示,將賀禮送去,再派人問胤禛,他要親自去呢,還是以我的名義送。」
青蓮道:「要不要等大阿哥、三阿哥府裡送去了,我們再送。」
毓溪歎道:「就這樣吧,長幼有序,沒法子。」
然而,不僅是毓溪和青蓮覺著不尋常,宮裡的娘娘們得到消息,亦是議論紛紛,不知事太子的意思,還是皇帝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