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鳳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放大版的玉晨的臉。
此時已是深夜,上清秀麗的麵龐一半被清豔的月光柔化成通透的漢白玉雕,一半被黃中李垂下的暗蔭模糊成了了的幾筆水墨畫。其中的反差強烈地讓稚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麵前的人到底是誰,直到對方開口,吐出那熟悉中雜糅著明顯嫌棄之意的聲音:“你可真能睡啊!”
同不滿的語氣相反,玉晨動作輕柔地用濕帕子擦了擦稚鳳的臉,激得稚鳳瞬間清醒了三分,逐漸清涼的瞳孔對上玉晨的視線,略有些驚訝道:“紫霄宮講完道了?”
要知道鴻鈞前兩次講道可是一口氣講三千年不喘氣。
這次距離玉晨近期離家不過五百年。
不會是鴻鈞肚子裡沒存貨了,所以提前放人了?
或者說是玉晨中途偷跑了出來。
稚鳳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否定了第二種猜測。
有浮黎二舅哥那個生氣時容易拉著晚娘臉的教導主任在,多給玉晨三個膽子也不可能在紫霄宮講道時翹課。
更何況那裡還有鴻鈞坐鎮。
道祖能對普通修士的去留毫不在意,但坐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玉晨隻要動作稍微大一點就絕對會多看幾眼,甚至用眼神施以警告。
“道祖這次根本沒講道,隻是說了一些成聖的途徑和優缺點。”玉晨用一種古怪眼神看著稚鳳,裡麵夾著羨慕、困惑、茫然、以及惱羞成怒。
稚鳳:還真是複雜啊!
“你難道不好奇我是怎麼成聖的嗎?”稚鳳本想說【你是想問我怎麼成聖的】,但考慮到玉晨那個傲嬌的性子,已經有過一次把道侶氣回娘家經驗的KY鳳凰求生欲暴漲,話到嘴邊趕緊繞了一圈,換上一副“趕快問我”“趕快誇我”的表情,恨不得爆出尾羽搖得像哈士奇的尾巴。
“去你的。本座是瘋了才會向你這個不靠譜的請教。”死活不肯在道侶麵前丟麵子的玉晨惱羞成怒地推了把稚鳳的肩膀,惹得後者握拳抵著嘴唇,防止自己笑出聲。
明明就很想問嘛!那麼害羞乾嘛!
靠著聖人和準聖間的實力差,稚鳳強行攬過玉晨,在對方嫌棄卻完全不用力的推搡中蹭了蹭玉晨的脖子:“算我求你了,你就問一下吧!好歹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
“放開我,你是還沒化形的野獸嗎?這麼蹭來蹭去得成什麼樣子。”嘴上叫囂著成何體統,但身體很受用的玉晨終於軟和了態度:“既然你都這麼請求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聽一句。就一句。”
不遠處的孔宣正整理著自己剛長出的絨毛,結果被膩死人的道侶夫夫齁得嘴下一重,直接啄禿了一塊。
孔宣:“……”感覺抓土的爪子有點卡住了。
一旁同樣在啄毛的金鵬注意到孔宣的情緒變化,於是伸頭瞅了一眼,安撫般地舔了下被孔宣啄禿了的那一塊。
溫熱濕濡的舌頭突然貼上嫩粉的肌膚,惹得毫無準備的孔宣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朝金鵬的腦袋猛地一啄,直接將金鵬的呆毛啄沒了不說,甚至力度大得把金鵬的腦袋啄進土裡,連帶著沒收住的孔宣也吃了一嘴的泥巴。
“呸呸呸。”變回人形的孔宣掐著嗓子咳出細碎的土渣和小石子,手忙腳亂地把頭埋進土裡的金鵬拉了出來,死命地拍著對方的後背,直到金鵬噴出卡在喉嚨裡的土塊才罷休。
“哎!”扒在樹後偷聽成聖講座的多寶歎了口氣,判定自己沒戲後便不再耗費時間,於是耷拉著腦袋給孔宣和金鵬拿來水漱口。
基本快把唾沫吐完的孔宣迫不及待地灌了一大口在嘴裡咕咚,但因為動作太急加上灌得太滿,所以在口裡混成泥水吞了一部分,弄得孔宣覺得更惡心了,整隻鳥撐著地麵不斷乾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