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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重涵嚇了一跳:“朱大叔,您這是做什麼?”
“哪來的四六分?獻菜的賞銀才是四六分,這方子是你的,同我有甚麼乾係?”朱大昌雖然看不懂鄒宅裡暗潮洶湧,但他心裡自有算盤。“我大字不識一個,不懂甚麼大道理,但不該拿的銀子不能昧著良心拿,這個我懂。再說了,我好歹有房子住有營生,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
他撓撓頭,小聲說:“你呢?甚麼也沒有,還有個義妹要養呢。”
江重涵啞然失笑。
鄒宅裡全都是算計人,沒想到,最講良心的,是個賣熟切的屠狗輩。
“朱大叔,沒有你講良心,我連一文錢都拿不到。”江重涵把銀子塞回去,“咱們一人一半吧,你先拿三十兩,到銀鋪鑿開了,再給我。”
“說好了兩個方子五十兩,我同你分的隻有水晶冷淘膾的錢。冷淘的方子隻占一半,那就是二十五兩;你我再分一半,是十二兩五錢。我先拿二十兩,等會兒到銀鋪鑿了,再把七兩五錢給你送過去。”
朱大昌開過店鋪,會賬算:“就這麼說定了!”
說完把銀子往他懷裡一塞,美滋滋地走了。
“朱大叔?朱大叔!”江重涵追上去,剛離開鄒宅不到半條街,就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
“住……住手!”
“直娘賊的!彆打了!人都要給你打死了!沒瞧見麼!”
這不是……江重涵心下一驚,急忙跑過去一看,竟然真的是杜玉娘和餘大娘。
“餘大娘,義妹,你們……怎麼在這?”
“義兄,我、我們……”杜玉娘臉紅,低下頭去,訥訥地不知怎麼回答,說了一半,又扯住餘大娘的袖子,急得直叫:“大娘,快、快讓她彆打了!”
江重涵餘光一瞥,跟餘大娘一同,一左一右抓住了麵前之人的手臂。
“住手!”
“好啊。”胖婦人將木棍拎在手裡,嘴角翹起,似笑非笑。“小郎君,還是舍不得的,對吧?”
是那胖鴇母與憐姐。
憐姐先前中了曼陀羅的毒就沒催吐,先前隻是硬撐。頭上的傷口好不容易被江重涵抓的藥止住了血,現在被胖鴇母一頓拉扯毆打,頭上的棉布又染紅了。她伏在地上,不言不語,要不是身軀還微微起伏,周圍的人還以為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