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涵就在此時,頭也不抬地問:“哦,原來諸位不是首試麼?”
董、卓二人的臉色瞬間一變,卓博揚怒道:“你……”
才說了一個字,江重涵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以這四人自恃才華的態度,要不是嘗過沒有賄賂知縣就失敗的縣試,怎麼會同意跟他這個“敗家子”互結呢?同理也可以看出,穎安縣除了他們四個,也是真的找不出其他不願賄賂知縣的學子了。
……這麼一想,江重涵更不後悔自己昨天的一招棋了。
心念轉得飛快,實際上,不過是幾筆的功夫。
江重涵放下筆,往後退了一步:“請過目。”
卓博揚被他堵住話,一頓好氣,立刻上前拿了他的紙張查看,一目十行之後,不覺訝然,看了江重涵一眼,脫口問道:“你怎麼會……”
“學問不必請鴻儒,教無常師,道在則是。”江重涵依舊是冷冷淡淡又客客氣氣的語氣。“諸位仁兄以為呢?”
三人一下子沒了言語,荊敏材趕緊說:“既然都寫好了,請紀大夫過目,咱們便到縣衙去吧。”
說著,將五人的履曆貼都放在托盤中,連筆墨一同,端到了紀洪麵前。
紀洪自然將他們五人的暗潮洶湧看得明白,他眼中清清楚楚地流露出一股厭惡與憤嫉,一言不發地在具結單子上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起身道:“走吧。”
五人自然是各自拿了自己的履曆貼,也自然,江重涵是最後一個。彭安正好去收拾筆墨,瞥了瞥遠處,輕聲道:“江小郎君,你彆生氣,師父他是……”
“彭安。”紀洪遠遠地叫道,“還不拿名帖?”
彭安做了個鬼臉,不說了,利索地收拾了筆墨,拿了名帖匣子,幾步跟上了率先而行的紀洪。五人跟上,林輕筠不好離開杜玉娘太久,隻能遠遠地看了一會兒,反身回家去了。
一路上,紀洪板著臉,彭安也不敢說話,隻能偶爾借機回頭瞧著。隻見董鈺與嚴誌彬說說笑笑,間或挑撥卓博揚兩句,引他開口反擊或荊敏材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