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你隨意自處就行。”江重涵往案桌走去,忽然轉身問道:“筠娘,我能問你一件事麼?”
林筠娘停下針線:“郎君但說無妨。”
“你們從徽州到穎安,怎麼過來的?路上花了多少時間?”
“都是乘車過來的,周氏雇了兩輛騾車,自有一輛馬車,路上走了三天。”
“好,多謝你。”江重涵笑了笑,放下茶杯,回到房間。
徽州到穎安差不多是二百五十裡,馬車走了三天,那麼速度差不多是日行八十裡。再結合古今圖書館係統裡麵有條資料顯示,從北京飛馬到南京報信走了十幾天,那麼快馬應該跟短盤騾子相似,一天能走二百裡左右。穎安到江南道省會金陵城少說三百裡,哪怕是騎快馬,也得四天才到,就是到知府所在的宣州府,快馬也得騎一整天。
朱大昌上午才去獻菜,就是鄒鄉宦立刻行動,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兩個時辰內就能傳遞消息。
方才那傳信人不是鄒鄉宦的手筆。
江重涵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垂目,在古今圖書館係統裡飛快地查資料。
如果傳信人沒有說謊,藩台確實派人來警告戴知縣,那就是另一種可能了。
有人狀告。
江重涵在古大勇處聽過,戴知縣雖然一直在各個縣平遷知縣,但他隻是沒有考上庶吉士罷了,是正經的三甲進士出身。可想而知,擁有正經科舉出身又在布政使處有關係,戴知縣在穎安作威作福、高枕無憂是理所應當的,等閒連知府都不好動他。
那麼……江重涵點在椅子扶手上的指尖一頓。是有人把戴知縣的事,告到江南道監察禦史那裡了。
監察禦史就是一省主官“三司一道”中的“道”,類似於紀檢部門,主糾察百官,知縣自然也在禦史的糾察範圍內。
但監察禦史雖然負責糾察百官,但有時彈劾的事情太多、證據又不夠硬,就不太容易成功,尤其在戴知縣還有個布政使靠山的情況下。江重涵猜,就是布政使得知有人向監察禦史狀告戴知縣,才派人前來通知的。
——你的事藏不住了,但也不要怕,本官罩著你,這段時間收斂點,知道不?
可布政使都大喇喇地派人來提醒,連避諱都懶得避諱,直接在縣衙裡喊了,監察禦史能不知道戴知縣是布政使的人?在明知此情形下,監察禦史還敢有所動作,顯然,這位禦史沒有跟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