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杜玉娘生長的環境好,自小被嬌寵著,所以有著這個年紀的天真可愛。而林輕筠,她從小生活的環境讓她過早成熟。
所以他潛意識裡對杜玉娘時,總是不知不覺中就用了長輩的身份,對她關愛之餘,總是帶了引導意味,而對林輕筠,則是無意間就當成了並非家人的成年人對待。難怪杜玉娘雖然信賴他,但對他總是存在三份畏懼,但林輕筠就不會怕他。
不,何止是不怕他。江重涵敢打賭,要是他哪天真的把話說重了,惹杜玉娘哭了,林輕筠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這姑娘真的是……江重涵禁不住直起身子,目光越過窗戶、街道古家開著的門,看著門裡正跟餘大娘說話的林輕筠。
這一看,他就知道,古大勇已經回來了。
哪怕那是個足以當她爺爺的已婚男人,但沒有他這個同為男性的人在,林輕筠就不會輕易讓餘大娘下簾子,一定會保證她在過路人的視線裡,免得招人閒話,給古家二老和江家惹麻煩。
這也完全是成年女性的避諱意識。
正想著,忽然林輕筠目光往江家樓上瞥了一眼。
江重涵知道,杜玉娘要下來了。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到杜玉娘輕叩門扉,叫道:“義兄。”
江重涵轉身,微笑道:“已經想清楚了?”
“嗯,筠姐姐同我詳詳細細地說了,我也仔仔細細地想了。義兄,我還是想主理此次搬家一事,但……我不是為了當什麼主母,我隻是不想吃白飯,我、我想讓自己有用一點,這樣的話,以後有機會,我還能像上次在巷子裡假裝燒書那樣,為大夥兒做更多事。我不想在義兄身邊無所事事、隻知道吃喝睡地長大,十八歲了,又挑一家合眼的人嫁過去,從此夫君、公婆、孩子一輩子。”
杜玉娘憋著一口氣說完,小臉都憋紅了,然後深吸一口氣,深深地一福:“筠姐姐說,我這樣行事出格,是很容易遭人非議的,以後可能沒人願意娶我。但我還是想試試,我、我想請義兄指點一二。”
她有這樣的誌氣,又想得清楚,知道誌氣前方是荊棘,叫江重涵有種女兒出息了的欣慰感,不覺笑了,語氣裡難得帶了玩笑的意思:“是筠娘叫你問我的吧?”
他難得如此溫和可親,杜玉娘不禁吐吐舌頭:“筠姐姐隻是暗示我說,義兄曾對她說,希望世間人都活得自在些。”
還會找借口了,這是明顯跟他親近了些。江重涵心裡也不覺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點頭說:“其實我每次問你,這是你願意的、想要的麼,都是希望你做決定時不必勉強,不用想這是正確的、這能幫到我或者筠娘、大叔大娘,才去做。玉娘,人是越長大越難有自由的,我同筠娘一樣,都希望你能活得自由自在,一切決定出自本心。既然你想主理搬家之事,那就交給你,桌上有二十兩銀子,你收好。”
杜玉娘一看,書案上還擺著李禦史賞銀用的紅綢和托盤,上麵除了一錠十兩雪花銀,還另有一錠十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