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涵知道他說的“同輩”是誰,但他自來傲氣,看不起他的人,他是絕不會主動結交的。前世一無所有地過了二十二年他尚且如此,何況現在他有家人、有朋友、有家產還有金手指?
“先生說的是,但……”江重涵無奈地笑了笑,“同輩學問非凡,先前困於戴賊之手罷了,如今戴賊已除,必是能連連高中的。此時打擾他們,豈不是罪過?晚生有自知之明。”
“那也不必與屠戶、泥作匠為……”鄒友直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一道焦急的呼喊打斷了。
“郎君、郎君!”
鄒友直驟然被打斷,滿心都是不悅,臉色都沉下來了:“重涵,此女到底是瘦馬出身,未免太不知禮數了!”
“秀齋先生見諒,筠娘本已下山,此時焦急來喚,必有要事。兩位先生見諒,晚生失禮了。”江重涵二話不說,作了個揖就走。
一轉身,就看到林輕筠站在不遠處的古鬆下,麵色蒼白,青布披襖上,居然有血跡。
“筠娘,怎麼了?”江重涵幾步跑到她麵前,心下揪緊,“是不是……”
她的傷?
“不,不是我們。”林輕筠焦急地說,“方才我們在河邊放風箏,聽到有人呼救,去了才發現,是個小丫鬟在呼救,她家娘子不知何故暈倒在地。大叔、大娘問了一圈,都沒有大夫,那位娘子的裙子卻已經……”
“我知道了。”她還沒有說完,江重涵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馬上提著衣擺往山下跑:“筠娘,你慢著來,交給我。”
她肩上還有傷,不能勞動。
“不行,非得我不可。”林輕筠也提了裙擺,快步跟上。“附近沒有能給她休息的地方,大娘說隻能送去清淨庵。大娘雖然能背,但腳程沒有我快。”
江重涵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郎君,我心中有數。”林輕筠堅定地說。
人命關天,江重涵隻好相信她真的“心中有數”,連後麵跟著的人都不顧了,以最快的時間趕到了河邊。
隻見古大勇和常念雖然因為男女有彆,還在氈條附近,但臉上都是關切。餘大娘母女和杜玉妍圍著個昏迷在地的女子,旁邊還有個隻有十二三歲的小丫鬟嗚嗚地哭,不時叫著“姨娘”。
杜玉妍眼尖,第一個叫道:“筠姐姐把義兄找來了,大娘,芝姐姐,我們散開,讓義兄瞧瞧。”
“對對。”餘大娘急忙讓開,叫道:“涵哥兒,你看看,這花兒似的一個人,怎麼說暈就不省人事了呢?”
花兒不花兒,江重涵沒留意,他第一眼望去,隻覺得這女的異常消瘦。
“玉娘,借我一塊絲巾。”江重涵對杜玉妍伸手,接過絲巾搭在患者手腕上,同時看向那丫鬟,問道:“我略懂醫術,小姑娘,你家娘子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丫鬟已經六神無主,問什麼就答什麼,“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