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康納克城邦以濃鬱的藝術氛圍而聞名。那裡有著無數的藝術家,無論是詩歌、音樂、美術、表演這樣的大類,還是什麼古裡古怪的小眾流派,都能在康納克城邦找到。
能在康納克城邦混出頭的音樂家絕對是西區最頂尖的水平了。即便在整個德拉根大陸,也算得上是一流水準。
費利克斯太太見有人回應頓時變得更加熱情:“姑娘們,彆看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藝術也不懂高雅。但我女兒懂得可多了。對一個母親來說,看著自己的女兒那樣有出息,就是一種美妙的幸福。我就是個做小本生意的,這輩子總是跟藍莓、蔓越莓、土地打交道,過得起早貪黑,但不得不說,我賣的貨絕對是諾斯底最好的、價格最良心的哩!”
年長些的女傭正色道:“啊,費利克斯太太,工作沒有貴賤之分,能把一件事做好就是最可貴的。您不必看輕自己!夏洛特小姐固然優秀,但您能秉持良心經營,在我眼中並不比音樂家差到哪裡去!”
娃娃臉珍妮用力點頭:“是啊是啊,能做好工作就是最厲害的了!我每次出去采購都被人坑,不像勞拉,每次都能找到最好最劃算的。哎,後來莊園采購的事情就沒交給我過了。說實話,我可佩服那些會挑貨、砍價的人了!”
費利克斯太太似乎很少被人這樣誇讚,不好意思地用衣服下擺搓搓手:“啊,沒什麼好佩服的,姑娘,這隻是一些生活經驗罷了,事事精打細算,總能存下來些錢。
“對了,你們若是放假去康納克城邦玩的話,沒準能聽到小夏洛特的演奏,她被推薦為康納克城邦音樂學院即將畢業這屆的優秀畢業生、傑出青年音樂家,已經在紫羅蘭劇院有專場演奏了呢!”
說到女兒,費利克斯太太不好意思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自豪地介紹著那些名頭。
“紫羅蘭劇院!那可真厲害啊!”年長的女傭驚歎,“我去過那裡,那是康納克城邦的劇院三巨頭之一,夏洛特小姐能在那裡演奏真是了不得啊!”
“誒?紫羅蘭劇院?我有些印象,勞拉,你是不是跟我講過那個特彆精彩的歌劇?那個講一位死了弟兄的小姐弑父的!”娃娃臉珍妮終於想起來了,興高采烈地提醒。
“啊,那是《黑色曼陀羅》,小珍妮,不過那一部在康納克城邦的評價很低,隻排了幾期就被禁止了,現在想來我實在是運氣好才能正巧碰到最後一場。哎,我也覺得劇情很精彩,可康納克人好像不怎麼喜歡它。也許是我不懂那些高雅、內涵啊什麼的,我隻覺得它看得人神清氣爽、通體舒暢,”年長些的女傭勞拉回憶了一下,感歎,“當時同期最為人稱道的是一部叫《清道夫》的舞台劇,我也看了,講的是一個底層清潔工父親為死去的女兒複仇的故事,呃,其實我不太能理解那位父親的教育觀念,他女兒的死亡跟他脫不開乾係,可這舞台劇似乎對此一帶而過,大部分內容都在凸顯那位父親為女兒複仇過程中不被人理解的孤獨、堅定、可歌可泣。
“要我說,這可真夠無恥的。更彆提裡頭的母親形象有多單薄、不真實,除了哭就還是哭。珍妮,你想啊,現實中的母親哪裡是那樣?女神在上,要是伊萊希雅大人,肯定早早剁碎了那個該死的凶手,才不會除了哭泣束手無策呢!若是我生了女兒,我也會儘全力保護好她,若是有人欺侮她,我一定在進監獄之前先噶了那家夥!費利克斯太太,您說是不是?”
莉蓮·費利克斯深有同感,憤憤道:“是啊,誰也休想傷害我的小夏洛特。我可以下毒。你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總有些渠道能搞到些低成本的、不起眼的、正常情況不會用在人類身上的東西,放倒一個人很快的。”
勞拉想了想:“我很喜歡長柄鋼叉,平時翻花田用得也順手。”
娃娃臉珍妮也開始幻想自己要如何應對這種假想敵:“我劁豬的技術不錯,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誒?又來了兩名警官。”
三人終於看見了陳簡和卡洛琳,打了招呼。
“啊!那位小姐!您是……”莉蓮·費利克斯一下子就認出了陳簡。
“又見麵了,費利克斯太太,我是簡·梅普爾,您慷慨贈送的那些藍莓和蔓越莓,我和同事們都非常喜歡,”陳簡自我介紹後寒暄了一番,“最近生意還好嗎?願女神保佑您和夏洛特小姐。”
“啊,多謝關心,一切還算順利,很快我就能攢夠買小提琴的錢了,我現在乾勁十足,梅普爾小姐。”
費利克斯太太喜悅、振奮的語氣似乎感染了女傭們。
傭人核對了姓名和信息,把裝好的食物遞給這位熱情的、略顯話多的費利克斯太太,麵帶笑容說:“女神會保佑所有母親。好了,費利克斯太太,您可以進去參觀花田和樹林了。”
“姑娘們,感謝你們的好心,莊園我就不進去了。吃了這頓飯,我就去努力工作,好早日攢夠錢,”莉蓮·費利克斯接過食物,滿足地啜了口雞湯上的油花,咂咂嘴,“這湯真香!這油花!味道美極了!伊萊希雅閣下真是仁慈,應當被神靈庇佑!諾斯底有這樣的議員真是幸運啊!”
傭人們聽見主家被誇讚,個個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