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37(1 / 2)

寂靜純白,一片虛無。

魔術師塑造的環境已經崩塌了,甚至因為西西莉亞之前大鬨一番,原本搭建的魔術全線崩潰,本來的出口成了廢墟,甚至因為剛才雙方都消耗了大量魔力,維持這個幻境已經需要三個魔術師一起出力。

正因如此,現在編織幻境的主人不敢貿然和西西莉亞切斷鏈接。

虛無廢墟中,西西莉亞和騎士一前一後走著。至純的色彩會給人類的眼睛帶來一些額外的負擔,截止2014年世界上最黑的材料被稱為“梵塔黑”,僅能夠反射0.035%的光,將它塗在雕塑上,雕塑的結構、起伏便全部消失了,視覺效果上隻能留下它的輪廓。他們現處的純白幻境就與之相似。

幻境的天打得稀碎,百分之百的白,乍破的光不僅會讓人類視覺完全失效,還會讓精神狀態陷入恐慌。

現在西西莉亞不適合浪費魔力強化視覺,更何況兩人的默契無需多言,騎士從自己一側的大腿槍套裡拔出槍,向西西莉亞伸出手:“走吧。”

禦主閉上眼,握住他。

看起來隻有一片強光坦途的環境並不如同它看起來的那樣平坦,推擠的碎片讓前路偶爾變得艱難,騎士拉著禦主爬上一處陡坡:“還有魔力嗎?”

西西莉亞:“還行,我的魔術回路回轉很快的。”

她問:“那兩個人,死了嗎?”

“我在這裡,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騎士覷了她一眼:“你不是和韋伯定下了誓約?毀約的決心很堅定啊。”

西西莉亞:“......彆說啦。”

騎士:“如果我沒來,你打算怎麼辦?真的殺了那兩個人嗎。”

西西莉亞:“......”

沉默半晌後,她聲音有些茫然:“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他們被我打中,無論我當時是否真的想殺他們都沒有意義了,他們必死無疑。”

“那你想殺他們嗎。”

“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想。”西西莉亞回答:“但是後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隻是覺得......”

她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但尋找半天,她最終隻能喪氣的放棄,說出一句遺憾的“我也不知道。”

西西莉亞:“我隻是不想讓他們就這樣,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離開這裡。瑪麗說,作為lord·阿尼姆斯菲亞的姊妹,我也有義務要維護家族、成員和自己的榮耀,不能任由彆人這樣侮辱。”

她還記得奧爾加瑪麗第一次作為lord前往時鐘塔時的場景,當時西西莉亞作為隨行人員一同前往,在等待的時間,她遇見了曾經的幾個熟人,那是他們是來時鐘塔求學的學生,因為沒有帶魔犬,西西莉亞甚至沒有認出他們。

和斯特萊亞的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會非常吵鬨,西西莉亞習慣在這種時候放空大腦,因此她並沒有聽見這些人具體說了些什麼。

直到一聲爆炸響起。

奧爾加瑪麗臉色冷

得像冰,施展過魔術將走廊炸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她拉著西西莉亞,一步一步走到爬不起來的幾個人的麵前。

“看來有人打算挑釁阿尼姆斯菲亞的榮耀。”奧爾加瑪麗目如利劍,掃過斯特萊亞們:“那麼,就由我lord·阿尼姆斯菲亞來回應這份挑戰。”

之後怎麼樣,西西莉亞記不清了,她隻記得瑪麗所長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問她“為什麼不反抗!你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嗎?為什麼不反抗!如果覺得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就在房間裡,你為什麼不叫我?”

西西莉亞不知道如何應對,因為她覺得沒必要。但是瑪麗所長顯然不這麼認為。

在回程的路上,奧爾加瑪麗把她拉得很緊很緊。一直都乾練精明神氣滿滿的瑪麗所長快步走在前麵,咬著牙好像在哭,最終,在兩人回到迦勒底的時候,瑪麗所長已經恢複平靜,她告訴她:“西西莉亞,你聽好,你是我的姊妹,我們都是阿尼姆斯菲亞的女兒,都有維護家族、成員和個人的榮譽的義務。”

奧爾加瑪麗:“如果這樣事情再一次發生,你必須要讓膽敢挑戰你的人付出代價,這是我賦予你的責任和權力。”

所以之前的事情對於西西莉亞來說,不過是她對於膽敢挑戰阿尼姆斯菲亞的人進行一番追責。

她說:“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所以我沒有、嗚啊!”

額頭被重重的彈了一下,禦主茫然的按住自己的腦袋:“乾什麼?”

騎士:“說話不要避重就輕,做錯了事情也不要給自己詭辯開脫,你知道這糊弄不了我,彆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西西莉亞耍賴:“反正我就是這麼想的。”

騎士嗤笑了一聲,沒有戳穿她。

腳下的道路並不平坦,但心中卻沒有焦慮或恐懼,甚至像去郊遊,讓人想要哼一首小調。西西莉亞:“你還記得嗎,我們兩個以前也這樣。”

騎士:“那時候可沒有現在這樣悠閒。”

人在順利的度過苦難之後,就會將它變成自己的談資,更何況是兩個最會以自身的苦難為主題創作地獄笑話的人,在這方麵,西西莉亞與騎士格外合拍。

與騎士相遇的特異點非常幸運。在那裡,西西莉亞很早就回收了聖杯,但聖杯過早出現,意味著魔神柱同樣過早出現,更糟糕的是西西莉亞尚未找到任何可以契約的流浪從者,而且迦勒底的框體損壞,無法進行靈子轉移,甚至連通訊都變得時有時無。

她隻能憑借自己的機敏,滿世界的亂跑以躲避魔神柱【安度西亞斯】的追殺。騎士是在這個時候出現。

彆指望有什麼溫情的劇情,騎士毫不猶豫的打劫了禦主,從她手裡搶走了聖杯。

短暫的戰鬥後,他把禦主按倒在地,這名從者連武器都沒有拔出,甚至一手按著禦主,一手上下拋著聖杯,嘲笑她:“沒有能守住寶藏的本事就不要學巨龍這樣招搖過市,讓所有人都知道寶藏在你的手上。”

從他手下

出來的一瞬間,西西莉亞像躲避蜥蜴的象鼩,一下衝到幾步之外。

騎士又嘲笑她,點了點自己的大腿槍套:“你覺得這樣的距離除了讓你心裡得到安慰,有其他的意義嗎?”

他看起來太凶了,帶著紅頭罩,一時間讓人判斷不清到底是人類從者還是機械從者,西西莉亞打算先撤退:“現在你擁有聖杯了,我可以離開嗎?”

騎士嗤了一聲。

“天真過頭是愚蠢。”他說。騎士上下拋著聖杯:“這是我的戰利品。而你。”

他用聖杯指她:“你是我的俘虜,女孩,我不允許你擅自離開。”

“你當然可以拒絕,也可以逃跑,隻不過......”他的聲音輕鬆起來:“我是archer,無論你跑多遠,我的子彈會打穿你的膝蓋骨,然後把你拖回來。”

真名未知的從者又過於凶悍的作風,西西莉亞那時毫不懷疑如果她逃跑,他真的會打穿她的膝蓋。但這個人有時好像又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凶狠,至少做飯的時候他會記得準備兩人份的食物,晚上也會把更靠近火堆的位置讓給她。

騎士:“我沒有虐待俘虜的癖好,但你最好也不要有彆的想法。”

西西莉亞:“好的。”

還是西西莉亞:“但是安度西亞斯追了我老長時間了,我沒時間洗澡,能找個水潭讓我洗個澡嗎?”

騎士凶她:“你是俘虜,不是公主,有東西吃就閉嘴!”

現在想起來那可真是一段艱難的旅程啊。一個禦主,一個從者,這個從者甚至因為自尊心太高,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願意和西西莉亞契約,導致無法發揮全部的戰力。最終西西莉亞覺得自己都麻了,沒見過這麼擰巴的人。

“這有什麼意義呢,騎士?”她很無語:“你就當我是你的俘虜,我的魔力也是你的戰利品,你理所當然擁有它們,這樣你能接受嗎?”

騎士接受了。

西西莉亞:這有什麼意義呢?就結果而言這完全沒有任何不同,所以擰巴半天這有什麼意義呢?

騎士:“契約之後我能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你的思想,所以你最好控製你的大腦,彆給我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於是,這對臨時搭夥的主從正式結伴,他們要在迦勒底修好框體,能夠進行靈子轉移之前,和魔神柱【安度西亞斯】打遊擊,務必不能讓祂奪走聖杯。

真是艱難的旅程啊。

然而再艱難,等度過它,並且取得一個不壞的成果之後,這一切談起時好像又變得有趣起來了。

西西莉亞問騎士:“那時候你真的是因為想要聖杯,所以才來打劫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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