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顆杏仁(1 / 2)

不見春杏 北島樹枝 5104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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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泠月一臉警惕地看著那人,疑惑他為何忽然開口循禮,莫非又像夜宴那晚吃醉酒了?

盯著他眼睛時觸及到冰霜果斷撤回視線,這又分明不像。

可否?她敢否嗎?

隻聽他毫不猶豫道:“幫孤拔劍。”

“啊?”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傅沉硯抿唇,眼眸沉色,眸光從腰間掠過,又定格在她眼中。

“這不太妥當吧?”她猶豫著,那劍緊貼他腰身,分明用他握著網的右手更好拔,要她來……也太曖昧了吧。

傅沉硯耐心稀薄,金絲雀羽毛拂過他手掌,那人側身時溫泠月才看清,他右臂肩下方有一道鮮血淋漓刺目的傷口,再往下,她才注意到長網下端染上殷紅。

“你是孤的太子妃,有何不妥。”他滿頭陰雲,音調蔓延開暴躁本性,少女大發慈悲般,瞧他受了傷才不情不願地將那把青雲拔出。

劍身沉重,與她素日在自家哥哥手中討來玩的要沉上不少,還需得多施幾分力才能穩穩托住。

“喏。”

她將劍遞給他,離自己極遠,似乎還能感受到這劍擱在自己脖頸上的溫度,不覺在心中嫌棄。

傅沉硯沒有拿,反而抬手用網輕輕攏住金絲雀,好叫它不要亂跑,對溫泠月繼續說:“抬起來,對著鐵圈砍。”

金絲雀左爪上被鋼絲纏成了一個環,環上又套了更粗些的環,不知是壞心眼的人故意套上,還是這鳥誤打誤撞奔進捕鳥籠中又逃出來時纏上的。

但出現在此處……定是這死閻王,捉鳥不成還把自己弄傷。

溫泠月拿著那把碩大的長劍,看著那小小的環,在日光照耀下隻覺眩暈,“砍、我我砍死了怎麼辦?”

傅沉硯難得逸出一聲微不可察的嗤笑,絕非善意,卻讓溫泠月鎮定些許。

“死不了,網都裹住了,就一節鐵環在外,你有何可怕的?”

溫泠月試著開口:“我能用劍尖磨開嗎?”

傅沉硯挑眉,愈發覺得她可笑,“你覺得呢?”

溫泠月極度緊張致使她握著刀的指尖微微顫抖,她何曾真的用過刀,神情猶疑著遲遲不敢下刀。

“你越遲鈍,它腳上的血便要多滲一分。”

金絲雀被鐵環勾出的血一如傅沉硯大臂上的劃傷,他卻毫無知覺的任由鮮血流至小臂。

她腦中忽地閃過多個性命被眼前人威脅的日夜,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令她嚇得一個激靈,青雲劈下去的瞬間倏然頓在原處,她手一抖,劍柄陡然落入他手。

短促急切的“嚓”聲過後,鐵環應聲破開,金絲雀也如重獲自由般伸展腳爪,卻忘記身子還被傅沉硯桎梏。

一道視線從未離開她的臉龐。

溫泠月後知後覺地看向傅沉硯,不理解他這樣做的緣由。他原就可以用受傷的右手揮劍,為何非要逼迫她這個不會用劍的人去……

他明明知道她毫無劍術可言,有極大可能砍傷金絲雀。

還是說他毫不在乎那雀兒的命!

秋日,還未到梅雨季,她卻覺彼此間雲霧繚繞,她無法勘破傅沉硯所想,也不想去理解這種扭曲凶狠的心理。

鮮血將要乾涸,他迅速起身,劍在右手行雲流水般從半空劃過,那一瞬他們身後閃過一道尖銳厲聲:“殿下,劍下留人,萬萬不可啊!”

傅沉硯皺眉,溫泠月順著聲線隻見嵇白拎著一隻鋥亮的金籠,三步並兩步向他們跑來。

她再回頭,卻隻聽見身後長劍入鞘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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