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是不是又蓄謀已久掂量著什麼壞心思。
扶岐靜聲,旋即招呼侍從騰出一匹馬來,縱身下了馬車,立於溫泠月身後。
“您介意,在下騎馬便是。”
溫泠月甚至能感受到身後比她高出許多的男人說話時靠近的呼吸,盯著那並未挪動半點的車軲轆,沒有答話。
她討厭這小卷毛那種不由分說的強勢,拒絕的那麼明顯了,他乾嘛非要讓她去啊?
“我說了不……”
“娘娘,咱們的確不能再耽誤了。”南玉焦急道。
溫泠月再度拒絕被南玉阻止,開始有些猶豫。
千歲宴禮儀都是細分了時辰的,倘若晚了的確不合禮數,且不說傅沉硯到時會如何發怒,光是說皇後娘娘待她那樣好,她也不能給她失了麵子。
心中動搖,思襯再三還是決意暫時答應他,然而當她左腿剛踏上馬車,驀地呆住了。
扶岐隱匿在麵具背後細細眯起的雙目愣了愣:“娘娘……有何事嗎?”
她冷漠臉,口頭默默道:“踩到了……”
“什麼?”
莫非被她發現了什麼……
使者額角滲出冷汗,他滿心戒備,仔細盯著溫泠月的一舉一動,雙拳緊張到攥起,生怕她下一句說出些什麼扯破他的心思。
太子妃與他二人獨行共乘到皇宮,那位太子殿下不知要丟多大的人呢,他想想就爽快。
嘿嘿。
“你,你踩到泥了。”
“……”
扶岐雙拳無力鬆開。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他才注意到馬車內裡一灘不知何時沾上的泥。
太子妃僵在原地,好似腿腳粘在那裡一樣。
她才不像傅沉硯一樣喜淨到極端,隻是……
低頭看了看精致的裙擺。
隻是她今日要去給皇後娘娘慶生,她才不想在那麼好的母後麵前丟人。
扶岐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待嘴角的僵硬終於放下時,他真的對溫泠月失語了。
在地上滾了一圈的軟團子還要,裙子就一點泥星沾不得。
而當下人快速解決完後,她又倏地冒出一句:
“不必了,使者相助,也不能叫您覺得禹遊小氣。”她悶悶道。
“嗯?”他又怔住。
她怎麼不按既定的方式說話。
溫泠月看著這個小卷毛,心裡不爽,但還是不能生氣,“本宮說叫使者大人騎馬,顯得我們禹遊小氣。“
“……”
還好還好,最終發展和他想象的一樣。他早就料到這個太子妃似乎不那麼會謀算,定然猜不到他的目的。
傅沉硯,你完了。
扶岐銀麵上泛過一道亮銀,眸子沉了沉,心底多變的情緒呼嘯而去,拂過黑袍邁上馬車坐在她對麵,眸光浮在那隻瓷碗上。
“娘娘手中的羹食瞧著極佳,在下竟不知禹遊有如此佳肴,可否給在下淺嘗?”
溫泠月剛皺起眉,那可是她吃過的,這話未免實在太逾距,剛要怒聲駁回時,一句話從不遠處憑空襲來。
“這樣的好事怎不與孤說呢。”
聲質凜冽,與扶岐不相上下的力量從眾人身後襲來。
溫泠月循聲望去,果然是那個熟悉的馬車,鎏金白玉鑲嵌的珠簾車框足以彰顯那人身份矜貴,最終停在她麵前。
透過大敞的珠簾,傅沉硯慵懶地朝她們的方向望過來,對扶岐草草掠過,最終落在呆呆捧著豆腐花的溫泠月身上。
他怎麼現在來了?
這一瞬她心裡竟然有些慶幸,荒謬的安全感陡然從心底泛上薄薄一層。
也是奇怪,她竟然覺得有安全感。
但轉念一想大抵是扶岐這人身上散發的陰邪氣太重,銀麵具下明裡暗裡總是窺探什麼的表情讓她覺得不爽。
扶岐一怔:“太子殿下?真巧。”
“不巧,孤也去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