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她匆忙回頭,竟是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裴鈺!
“阿鈺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待她站穩後定神望去,確實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裴鈺,另一方麵,她擔憂元如頌的安危,又實在沒時間與他多說。
可他不願作罷,不等她辭彆又追問:“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麵,這麼著急做什麼?”
溫泠月搖搖頭,急著回頭尋元如頌,裴鈺又是一副擔憂到她不解釋清楚就不鬆手的姿態。
“我……”
“裴大人,還望您莫要對娘娘放肆。”
清冷無溫的聲線響徹在車馬過後格外寂靜的檀櫻巷口。
溫泠月樂得有人來解圍,放眼過去又是另一重難搞。
來人步伐穩重,體態端直,卻是和主子一脈的冰冷。伏青長辮直直束在腦後,步來時亦無聲,顯得格外敏捷。
他淺淺對裴鈺作揖,目光先對上溫泠月的,“參見娘娘,殿下喚您回宮用晚膳呢。不知娘娘現下,可有要緊事?”
說著,視線有意無意從裴鈺身上掃過,看著溫泠月的窘迫和愧疚,繼續解釋道:“殿下傳話,娘娘不必為今日元姑娘事擔憂,是成是敗自有定奪,先用晚膳要緊。且……娘娘不必為了杏仁糕之事對屬下愧疚。”
她被他的話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紅,卻也有一股無端的火。
“不成,阿頌一個人跑出去的,她肯定不會回府上,若是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溫泠月作勢掙開伏青的阻攔要往元如頌不見的地方去,卻還是被伏青那根竹杖攔下。
長杖與她保持一拳的距離,卻死死阻攔她跑走。
“娘娘。”
溫泠月抬手拍掉他的長杖,雙手用力一砸卻像砸在石頭上,那根細長的竹杖竟紋絲不動地攔在她腰前。
“娘娘,殿下之命,莫要因不重要的事令您陷入窘境,請不要讓屬下難做。”
那是什麼意思?
說阿頌的事不重要,隻有老老實實回東宮做那個名為太子妃的提線木偶,免得她在街上鬨事失了他的顏麵重要,是這個意思嗎?
“若娘娘有需要,儘可知會我。”裴鈺沉默半刻,看著溫泠月的眼格外堅毅,一如小時候的每一句承諾。
年歲儘過,少年郎和小姑娘也就再也不是可以互相開玩笑依賴的關係。
“多謝裴大人好意,但……還是不必了。”溫泠月麵色難看,跟著伏青往回走。
她知道,伏青一來,她就再無去尋元如頌的可能。
還是說傅沉硯總是這樣,彆人的事都是無關他的事,誰生誰死都與他無關,是哭是笑都抵不過他太子殿下一頓飯重要。
“伏青,對不起。”
跟在溫泠月身後,伏青步子輕緩一頓,少女的悶音在她刻意放緩的步子中傳來,不知何時她悄悄走慢了些,足以讓他聽見她聲音的程度。
那日她為逃出宮玩故意將他迷昏,說到底還是她的不是。
小侍衛輕輕道:“娘娘言重,伏青愧不敢當,未能照殿下之命保護娘娘,是屬下失職。”
月色昏暗,無法清晰照出街景,連影子都模糊。她鬱悶道:“可以派個人去阿頌家看看麼?”
今日這一鬨,是她見過阿頌最難過的一次,若非真正傷心,元如頌不會那麼冷靜的說那些退婚之類的話的。
落寞逐漸將她淹沒,化作淚水止不住地溢出。她為阿頌難過,又生徐衡的氣,也為舊年三小無猜的破碎而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