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泠月驚訝,卻也靜靜聽著。
“你說就是。”
他說:“不知為何,屬下總覺得殿下近來有些……不尋常。”
那根弦在溫泠月心中被拽出一個顫音。
她不是沒想過,隻是曾經問小白時,他總是含糊著說自己極會偽裝,從未叫旁人看出差錯。
她不知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如此的,隻是當下嵇白明確問出來,她該如何回答。
“是嗎?”
“是,總覺得近來殿下怠於政務,還時不時消失不見,最關鍵是,殿下他竟然對著屬下笑了!”嵇白越說越激動,似乎後半句才是主旨。
溫泠月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探頭詢問:“他平時連笑都不對你們笑啊?”
像是難得能開啟這個話匣子,嵇白點頭如搗蒜,意識到這樣不好後又凝住,掂量後從唇齒間艱難地擠出一絲:“極少,有而非無。”
她忍不住笑出聲,還是她今兒第一回笑,“倒也是。”
想到什麼,驀地收回笑靨,體恤且惋惜地拍拍他的肩:“你受苦了。”
“但是這幾日,殿下笑著的時間多了好多,有時候他自個兒坐著,沒人搭理都能笑出來。娘娘您說……”
“但也興許是屬下多慮。”他極快的收束了語句,覺得實在荒謬。
“想說就說。”溫泠月含笑著繼續往前走,他也在後邊老老實實跟著。
得了準許,他才敢開口道:“屬下自知不該這樣說,但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嗯。”她下意識,“嗯?”
“要麼說就是……像那種,喜歡上誰的迷戀。”
不說還好,此話一出溫泠月登時就蔫了。
“娘娘恕罪!”
嵇白高舉著傘,卻是作勢要跪下,反被溫泠月拉起來。
“沒事,太子殿下怎麼想是他的事,理不理他是我們的事,嵇白我跟你講,若是你哪天忍不下去,你就直接不理他就是了!”
她甩出這麼一句話後直接轉身跑回福瑜宮,留嵇白默默站在原地懊悔不已。
*
有些時候溫泠月也說不上來情緒的壓抑處在哪裡。
但她的確察覺到近來太子的奇怪。
對,是太子,不是小白或是死閻王中的任何一個。
似乎是她的錯覺,有些時候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分明是另一個人。這樣頻繁的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而且……
她褪去裘衣,纖細的手指撫上腕子當中的那枚瑩潤的玉鐲。
“真好看。”
溫泠月忍不住喃喃。
母後在畫宴上送的這枚鐲子是她見過最特殊的一塊玉,訴儘春心春不知,強行壓抑著那最深刻的情感,隻能叫細看的人察覺出玉鐲蘊含著的濃綠。
可態度奇怪的是伏青。
他隻是路過時隨意瞥去的一眼,卻讓他整個人定在那裡,眼中帶有些許疑惑地凝視那個鐲子。
溫泠月察覺出他不同尋常的異樣,“怎麼了嗎?”她旋了旋這枚玉鐲,“這枚鐲子有問題嗎?”
伏青緩慢搖了搖頭,“並未。”
她點點頭,轉過身收拾匣子中的首飾時,他卻冷不防站在門外開口:“隻是這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