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噎了下,沒想到鬱聞晏會突然搭話。
這幾日工作有接觸打過幾次招呼,他都禮貌性回應,忘了同事說的,他可不像絕對大多溫和的外交官,看著有幾分懶倦不著調,但話總帶著冷厲的鋒芒。
沒回國前鬱聞晏負責地區的外交事務特彆棘手,國情尤其複雜,他過去沒多久完美適應,處理得遊刃有餘,麵上總是一副痞蕩樣,實則做事雷厲風行,如今取得的建交成果都有他的參與。
女生訕笑裝傻,沒接話,趕著去給另外的單位發文件。
林怡璐察覺到微妙的氛圍,立馬接著說:“我去看招待會結束沒有,等會兒給晏哥消息。”
說完立馬跑走。
圓桌上隻剩下宣芋和鬱聞晏。
她坐下來,指甲不停地劃著掌心,順著右手掌紋,腦子裡反複回蕩著他那句不鹹不淡口吻說出的話。
意外他對她的肯定,也是她鮮少收到的肯定。
鬱聞晏打斷她的思緒,把文件遞到她麵前:“有些表述需要改,用詞要更準確更官方些,都批注好了,你先弄。”
宣芋接過來,大概翻閱,旁邊有紅色筆修改的痕跡,一秒認出是鬱聞晏的筆記。
“你改的?”宣芋意外。
鬱聞晏漫不經心掀開眼皮,合上鋼筆:“有問題?”
宣芋猶豫該不該說有問題,大學期間他陪她考資格證,從初級到高級,堅持每天給她聽寫,他腦子好使,學得快,很快就掌握了複雜的知識點,還能和她對話練習,但沒有係統學過利尼語。
“嗯,有。”宣芋對上他那雙幽深察覺不出深意的黑眸。
鬱聞晏瞄了眼她緊繃的下頷線,嗤笑:“宣芋,這些年生活過得挺好,脾氣是一點沒變?”
這些年宣芋生活一團糟,挺過許多不容易才走到現在,她對上一段感情確實理虧,唯獨聽不得他嘲諷這點兒。
她眉頭緊蹙,嗆回去:“鬱先生的生活才過得滋潤吧,悉國的藍楹花迷了眼,性子還是這麼倨傲,聽不了否定的話?”
鬱聞晏聽完這句嗆人的狠話,用鼻音聲輕輕哼了下。
兩人間的氛圍劍弩拔張,似乎下一秒就要吵起來。
這時林怡璐從門口探出頭,著急說:“晏哥,招待會已經結束了,藍司在等你。”
說完察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呆愣愣地眨了眨眼。
“你們……”
“嗯,馬上來。”鬱聞晏拿過放在靠背上的外套穿上,扣上一顆,快步離開。
中途停下,轉頭對宣芋說:“有問題可以不改。”
聽得宣芋心底的氣又上來了。
就他有脾氣嗎?她就不能表達質疑嗎?
站在中央的林怡璐往門那邊看看,又看看宣芋,抱歉一笑:“是不是晏哥說了重話?宣老師你千萬彆放心裡,他說話就是這樣。”
林怡璐是把鬱聞晏當成自己人才說這些維護的話,也讓宣芋清醒過來,她和他在外人眼裡就是陌生人,沒有任何關係,更沒人知道他們的曾經。
“沒說什麼,簡單聊了兩句,就問問他悉國的藍楹花是不是開得很漂亮。”宣芋低頭整理文件,掩藏多餘的情緒。
林怡璐迷茫‘啊’了聲,疑惑說:“什麼藍楹花?”
宣芋:“聽說鬱先生回國前是在悉國駐外。”
“啊?!”林怡璐驚訝說,“宣老師你聽誰說的?那人記錯了吧。晏哥在呂聖利尼亞駐外三年,哪有什麼花花草草賞,你問他沙漠草原還差不多。”
宣芋愣住,握筆的手一軟,不受控地在空白處拉出一條長長的黑痕。
鬱聞晏沒去悉國?
她記得他去的就是悉國啊,考上外交部後有內部消息說要派他到悉國,他還問倆人異國了怎麼辦。她完全沒多想,上頭一定有考量,鬱聞晏這樣優秀的人才,派去大國曆練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