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男子的行為,薑語棠估摸著,自己進門的時候,這人應該剛醒來,還沒有來得及查看自己身處何地。
薑語棠問心無愧,見男子沒有回答她的話,於是自顧自地解釋道:“我,我家裡沒有彆人,你現下已經醒來,留在我這怕是要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不如......”
“嗖!”
剛才抵住她脖子的那把匕首擦臉而過,紮在了她身後的門板上,薑語棠即刻閉了嘴,怯生生地看著男子緊了緊護腕,在凳子上坐下,吩咐道:“麻煩是你的事情,與我何乾?你隻要記住從現在開始,你要聽我的,我要吃什麼,我要喝什麼,你都得準備著,沒問的不要多嘴,說過的都給我記著,但凡出一點差池,我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
語畢,男子似乎是想起了剛才薑語棠親身驗藥時的果斷,覺得她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於是轉念改了口:“或者,叫你生不如死。”
屋內的氛圍頓時有些沉重,眼前之人捉摸不透,薑語棠隻能憑借直覺猜測此人不是好惹的,她想著:眼下這催命鬼怕是趕不走了,罷了,隻要這人不出去,誰知道她家裡多了個男人,想住就住吧,保命要緊,從長計議。
“紙筆。”男子吩咐。
薑語棠從一側的櫃子深處翻出來一遝紙和一支毛筆,隨後又翻出一個乾淨的硯台,放在男子的跟前。這是她那亡夫的遺物,在此之前,她的夫君靠著替人寫書信和字畫對聯為生,也教過她一些字。夫君死後,這些東西本來是要一起燒掉的,但是她想著萬一以後用的上呢,能省點就省點吧。
“研墨。”
男子蘸著墨水洋洋灑灑寫了一頁,隨後,遞給薑語棠,她瞧著上麵整齊漂亮的字,認出了其中幾個是藥材。
男子:“按照這個方子,一次抓七日的量。”
七日?!你是要當水喝嗎?薑語棠囊中羞澀,不敢多言,直到男子再次開口,淩厲的目光對上她的眼睛:“要我親自送你出去嗎?”
“親自”二字的發音他刻意咬的很重,薑語棠連連搖頭擺手,逃離了廂房。
直到藥熬好端進屋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廂房內,除了多了一個點亮的燭台,其他都沒有變,男子還是早前她出門時坐著的樣子,看起來沒有出去。薑語棠暗暗鬆了一口氣,隻祈禱他一直這樣坐到走最好。
男子麵不改色端起藥碗往嘴邊送去,第一口的時候,隻是手停頓了片刻,很快又像無事發生一般繼續喝藥。就這一個小小的停頓,心思細膩的薑語棠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裡,隻有自己給他灌藥時能瞧見他身體的反應,再加上此前他質問自己灌的湯藥,薑語棠立刻推測出,這人是怕苦。
於是,薑語棠暗暗攥了攥腰間掛著的小荷包,那裡麵裝著她娘教她做的蜜餞乾果。小時候,她也怕喝藥,於是她娘總是會在她喝藥時給她一顆蜜餞。
此刻,她攥著那蜜餞小荷包盯著男子,半晌之後,終於還是從荷包裡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