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李長寧第一個下樓,見大門緊閉,便問道:“外麵什麼動靜,怎麼不開門?”說著就往門邊走,準備伸手拉門。
“等等。”薑語棠麵色凝重,伸手攔住了她,隨後學著賴明軒剛才的樣子,對著門縫指了指。
果不其然,李長寧看完之後和薑語棠簡直是一模一樣的神情:“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是乞丐嗎?”
問話半晌沒人應答,沒有人能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蔥餅婆婆站在門邊看了一眼,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看著不像,這些人瞧著都有氣無力的樣子,有的好像還生病了。”
“對,不像乞丐,若是乞丐,怎麼就突然一夜之間湧出來這麼多?”賴明軒點頭同意蔥餅婆婆話。
薑語棠想著那些人的模樣,腦子略微才有了些頭緒,就突然聽到二樓上傳來打開房門的聲響。
眾人都隨之看去,賴明軒起身上前,大家都以為是煦兒醒了。
結果二樓樓梯拐角處出現的人,卻是昨日大家收留的那個衣衫破爛的少年。
“醒了。”薑語棠看著那少年道:“感覺怎麼樣?身體可還有不舒服?”
說話間,那少年身上披著賴明軒昨天放在他屋子裡的衣服一步一步下樓,身形有些不穩,臉色發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卻還是十分倔強的淺笑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賴明軒見這人一副風一吹就會倒的模樣,便上前伸手準備將人扶住,可這少年卻又揮揮手拒絕。
隨後直了直身子,臉上勾起一個十分誠懇的微笑,對著店裡在座的所有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似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開口道:“多謝幾位昨日出手相助,救命之恩,青陽謹記在心,沒齒不忘。如今困頓,暫且身無長物,無以回報諸位的大恩大德,來日......”
瞧著眼前這名叫青陽的少年滿口文縐縐的措辭,眾人大概都已猜到他應該是哪家上過學堂的小少爺,隻是不知為何會淪落到昨日那般境地。
“好了好了。”由於瞧著年歲相仿,賴明軒便率先開口打斷了他後麵那些感恩戴德的話,上前拉起他道:“瞧你這樣子,還做牛做馬,先養好身子再說吧。”
賴明軒將青陽扶到桌前坐下,順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明軒說的在理,你如今這模樣先彆急著客氣。”薑語棠看著青陽,頓了頓,想著該如何開口稱呼他:“嗯......青公子?昨日為何會那副模樣暈倒在我店門前?”
青陽坐在桌前雙手扣著那杯熱茶,臉上多了些許窘迫,開口道:“掌櫃可直呼賤名即可,不知掌櫃貴姓?”
“免貴姓薑,薑語棠。”
“再次謝過薑掌櫃救命之恩。”青陽微微頷首以表謝意,隨後才徐徐開口:“我家在風灤,是倉西府南邊的一個小城,風灤距倉西府有一段距離,我是跟著爹娘逃難出來的。”
“逃難?”賴明軒一驚,道:“乾旱?還是山洪?最近沒聽說哪裡有災害呀?”
“山洪。”青陽歎了口氣:“風灤地勢低窪,入夏以後陰雨不斷,開始隻是莊稼地全淹了,後麵慢慢地房子倒了,路塌了......”
聽著青陽一字一句地說著自己的家鄉被毀的過程,以及這一路以來同行之人一個個撐不住倒下的苦難,薑語棠不由地心裡一揪,眼神看向門外。
李長寧瞧見她的模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如此說來,今日街上的那些人,大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