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宴秋那隻捏著瓷片的手開始顫抖了,他搖了搖頭看向薑語棠,片刻之後瓷片落地的聲音響起。
薑語棠懸著的心終於鬆了鬆,她悄悄調整呼吸,用極其溫柔平和的語氣問道:“宴秋,你說實話,你中毒了,對不對?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同時,見宴秋能聽進自己話,薑語棠在問話時,觀察著他的神色,悄悄往前挪步。
聽到薑語棠如此直接,宴秋微微低著的頭終於抬起看了她一眼,半晌之後,才緊皺著眉搖頭,用極其克製的語氣說道:“不,是,是軟香紅。”
“軟香紅......”薑語棠重複了一遍,隨後腦子裡嗡的一聲,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因為這“軟香紅”與其說是毒藥,不如說是帶毒的春藥才對。
傳說中了這種藥的人,會在片刻之內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身體各個器官變得敏感異常,甚至腫脹疼痛,渾身癱軟無力,可任人擺布。並且自藥效發作開始,一刻鐘之內若是無解,藥裡原本調動春性的作用,便會立刻轉化為毒,隻要毒發,人就會立刻暴斃。
而解毒的方法無非就是與人交合,亦或是自行動手解決。隻是藥效發作時的最大特點就是中藥者渾身無力,手上沒勁未必能真的自行處理。
薑語棠瞧著宴秋的樣子,算著時間,想著宴秋中藥應該不久,不然也不會想出用疼痛刺激自己清醒的方法。
宴秋看著薑語棠的神色,自然是知道她是了解這軟香紅的藥性的,於是再次咬著牙開口催促:“所以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嗎?”語畢,呼吸又加重了幾分。
薑語棠滿麵愁容,先是搖了搖頭,隨後重重呼了一口氣,抬腳上前道:“那你怎麼辦?”
“你彆過來......”宴秋眼下已經是完全有氣無力,他嘴巴微張,靠著床沿上,合著眼睛長長歎了口氣,仿佛是在積攢力氣:“我,我自己可以......”
話還沒說完,宴秋突然感覺腰間的帶子被徹底抽走,他猛地再次睜眼:“出去......”說著,他抬手在手上的一處傷口上按出了血,試圖再次用痛感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些。
“你可以什麼?”薑語棠此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神色嚴肅的就像平日裡的宴秋一樣:“你現在這樣子,你敢保證自己有力氣順利到最後,若是半途而廢,你會死!”
“不,不用你管......”宴秋把沾血的手在自己的袖子上蹭乾淨後,才伸手去抓薑語棠那隻想要進一步的手:“你先出去,好不好?”
此刻,宴秋的聲音已經從最開始的警告變得近乎祈求:“你先出去......”
大約是見薑語棠始終無動於衷,宴秋又怕自己不堪藥性的折磨,眉頭緊皺睜著已經蒙上一層霧氣的雙眼看著薑語棠,頓了頓終於開口道:“你先出去,薑薑,求你......”
這一聲輕聲的祈求在此刻卻有千萬斤的重量,薑語棠雖然之前就有過這樣的猜測,可此時在這種狼狽的場景下,聽到宴秋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世,她不自覺熱淚盈眶:“你叫我什麼?”
“你怎麼才承認,為什麼才承認啊!”薑語棠抹著淚,知道此刻不是兩人敘舊的時候,再耽擱下去厭秋會沒命的,於是她眼含淚水,嘴角帶著安撫的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