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內,牆壁坍塌,地麵崩裂,呈現出大麵積的廢墟景象。
拳西雙臂之上的鐵色履帶完好無損,但炸裂之力從他的背後貫穿爆發,直接將死霸裝絞了個粉碎。
精壯的身軀上更是遍體鱗傷,滿是鮮血汙痕。
他雙拳抵在地麵,努力讓自己站起來。
拳西很清楚,浮竹已經儘量留手了,如果剛才那一發攻擊再強一點的話,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雙魚鯉左刀吸收,右刀釋放,繩索上的木牌則是可以調控釋放能量的速度、威力、方向。
方才的反擊,浮竹已經儘可能地削減攻擊力道了。
觀戰台上,眾人震驚地望著道場中的狼藉。
那浮竹十四郎把六車拳西打至跪倒在地,嘴巴上還說著什麼隊長考核通過,完全是和如月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隻能說不愧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
當聽到浮竹那溫和的聲音時,圍觀者們腦海中俱是冒出了同一個想法。
明明是為人善良,溫厚篤實且熱愛和平,對待其他番隊的隊士也是一樣溫柔的浮竹隊長,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眾人的心情有些複雜,齊刷刷地看向了和京樂春水互相扯皮的少年。
“怎樣,被我猜中了吧?”
如月明一臉得意,“隻要六車拳西釋放卍解,那就說明戰鬥已經快要結束了。”
“你看,浮竹師兄還沒發力,這家夥就倒下了。”
京樂無奈歎氣,一副不願意接受事實的樣子。
明明六車拳西釋放卍解的時候氣勢那麼足,放在其他或者熱血漫畫裡妥妥的主角模板。
可偏偏表現之拉胯,著實讓人提不起一點精神來。
計量單位什麼的,還真是被如月明給說中了。
如果讓京樂在眾多隊長之中挑出一個最弱的來,那必然是現在的拳西了。
隨著雀部長次郎的宣布,此次隊長考核也是正式結束。
因為真央四十六室還處於薛定諤的狀態,所以有關六車拳西的委任書也是很快被一番隊批改通過。
不過千手丸已經晉升,隊長羽織的縫紉工作落到了名為“真央縫殿寮”的部門。
可以理解為專門為五大貴族服務的裁縫部,有點類似於真央釋藥院。
隊長羽織相較於普通的死霸裝,算是相當昂貴的服飾了。
據真央縫殿寮的成員透露,一件隊長羽織的造價,比牽星箝還要珍貴許多,而且縫製起來相當繁瑣,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單論價值,隻是比之朽木家專屬的銀白風花紗,略差一點。
此次隊長考核有驚無險地順利完成,屍魂界的一切似乎再度回歸平靜。
唯一讓屍魂界死神們意外的,則是來自於《瀞靈廷通訊》上刊登的幾則短訊。
《震驚!隊長戰力的標準竟是如此誇張!》
《浮竹隊長和六車隊長不得不說的故事!》
《太可怕了!如月隊長提供的小道消息,關乎屍魂界的未來!》
……
原本《瀞靈廷通訊》每期報刊的工作是由九番隊負責的,但因為六車隊長在四番隊養傷的原因。
相關內容交由了八番隊負責。
因為標題內容過於勁爆的原因,連續幾期報刊都直接賣爆,報社不得不加班加點地重新打印。
值得一提的是,山本見由京樂春水接手的《瀞靈廷通訊》如此火爆,索性直接將其劃分到了八番隊的任務範疇之中。
從此,《瀞靈廷通訊》的出版就和九番隊沒什麼關係。
聽聞此消息的京樂春水,兩眼一黑,高呼一聲如月明誤我,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黑暗的小巷,寂靜無聲。
一顆橘色腦袋悄悄探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街道上來回行走的死神,在確定沒有認識自己的人後,她方才鬆了口氣。
“不愧是我,僅用一點小伎倆便把八千流那個小丫頭給騙了。”
“隻要離開這個地方,自此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了。”
望著近在咫尺的自由,亂菊那雙狡黠的雙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糾結。
和十一番隊的生活比起來,自由真的有那麼好嗎?
她不由得想起這段時間的生活經曆,儘管十一番隊內大多時候都充斥著打打殺殺的喊聲,可他們彼此之間相互信任,直接將自己的後背交給隊友。
這對於在流魂街長大的亂菊來說,是十分難以理解的一件事情。
因為流魂街食物缺乏的緣故,她在很小的時候便養成了對外界持有警惕的性格。
任何人若是無緣無故地接觸自己,那必定是抱有不懷好意的目的。
可待在這裡這麼久了。
那個將自己帶回來的死神如月明,卻是一次麵都沒有露過。
把自己交給草鹿八千流之後,直接當了甩手掌櫃,似乎已經忘記了還有個叫鬆本亂菊的人。
這不免讓少女懷疑,那個叫如月明的家夥,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要不……”
亂菊遲疑道,“繼續在十一番隊待上一段時間試試?”
小聲的自言自語一出,她頓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剛來到十一番隊的時候,她曾是那麼地渴望自由,多次趁著八千流偷食金平糖的時候逃走。
可是每次都被其無情逮捕。
八千流人小鬼大,總是能在人群中一眼捕捉到目標。
如今好不容易從十一番隊逃出,在自由麵前,心卻開始了動搖。
“不如交給命運!”
亂菊緊緊咬牙,左顧右盼一番後,從路邊的野草堆中薅下一朵小花。
如果是單數就回去,雙數的話就去追尋自由。
“回去,自由,回去……”
少女蹲在不起眼的角落,一臉認真地數著花瓣。
眨眼間,一朵小花被薅禿。
“自由……”
亂菊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自言自語,“這個不算數,隻是試一波,下朵花才算開始。”
然後她毫不猶豫地又從野草堆中薅來了花朵。
很快,地麵上便堆出了一層花瓣,好似秋天提前到來一樣。
望著麵前僅剩的兩片花瓣,少女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不明白為什麼每次最後都是自由。
就在其糾結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出現在麵前,直接把花柄上麵僅剩的兩片花瓣全部摘下。
亂菊愕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有著陽光笑容的熟悉麵孔。
她記得很清楚,當初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這張臉。
“你,我……”
“桀桀桀,少女喲,你不會認為你能從我的手掌心裡逃走吧?”
如月明咧嘴獰笑,“吃我的、穿我的、睡我的,這段時間你花的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現在債還沒還完就想開溜?!”
少女緊緊地貼在冰冷的牆壁上,一臉畏懼地望著麵前惡鬼模樣的少年,欲言又止。
她努力回憶著這段時間在十一番隊中的各種開銷。
赫然發現,八千流經常帶她去各個食堂蹭吃蹭喝,去那些貴族開的店鋪中肆意消費享受。
到最後通常算賬的時候,更是隻扔下一句話:
“記在阿明頭上。”
單是第一天的花費,就是一個她無法承受的天文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