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新政的大棒,真的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時,陳宜山書記才會感受到痛苦。
令人更痛苦的是,陳宜山書記對於程勇的新政,還不太好撤銷。
因為,所謂的新政,根本就不是新政。
隻不過是有法必依了而已。
程勇鎮長也根本沒有權利,如同陳宜山書記那般,去搞出什麼新的地方性法規。
像什麼維護消費者的權力,落實公司法和勞動法,以及公務員法,這些法律法規本就存在。
程勇鎮長隻不過是將以前這些擺在台麵,裝裝樣子的法律條文,真正的實操了起來而已。
現在。
在陳宜山、楊樹成、楊建才三人的眼中。
無論程勇鎮長的背後,是否真的有一個副部級的大佬當靠山,都已經不重要了。
這種官司金融化的威力,甚至能夠直接扳倒一個副部級的大佬,這一點也不誇張。
“唉。”
三人異口同聲的歎了一口氣道。
“楊縣長,你回去琢磨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扳倒程鎮長。”
說罷,陳宜山書記便眼神略顯暗淡的離開了此地。
緊接著,楊樹成縣長離開了,楊建才也離開了。
這段時日裡,三人感覺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
約束他們的,不是程勇,而是法律。
……
回到了自己在南豐縣住處的楊建才,仔細地梳理了一下下屬帶來的壞消息。
這已經不是楊建才頭一次如此密集的接收到壞消息了,自從來到南豐縣後,屁股還沒有坐熱,自己的產業就要完蛋了。
楊建才有一種直覺,自己不應該得罪程勇鎮長。
短短不足一個月的時間,楊建才就有一種從億萬富翁,跌落到億萬負翁的危機感。
“老總,這是我們正在麵臨的官司。”一名下屬將資料遞過來道。
楊建才接過這些資料,仔細地看了起來。
自己的環境評價公司,由於出具了虛假的環評報告,被集體訴訟起訴了。
自己的基金公司,由於和大股東內幕交易被查實了,也被集體訴訟起訴了。
自己的資產評估公司,由於惡意的抬高或者壓低某個資產的價值,同樣被集體訴訟起訴了。
若是放在以前,楊建才麵對這些官司,可以雲淡風輕,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自己的老爹是副部,副部發話給法院院長,和各種執法機構,案子一拖再拖,慢慢的就沒有了。
那些利益受損的底層人,他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所有的官司,都出不了地方政府。
可現在,楊建才是真的提心吊膽了。
搜集證據,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環境評價公司被起訴,證據來源於當時取樣測量的經理和一線員工。
資產評估公司被起訴,證據來自於當初進行具體操作的一線員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