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艱險,你務必先保自己。該躲就躲,該躺就躺,該跑就跑……那老二自己不會辦事,你不能為救他把命搭上。”顧傾顏的扣著他的手指,小聲說道。
她知道這樣實在不算英雄所為,但是她又覺得除了兩個妹妹,封宴就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她不想讓他再受半點傷。
“好。”封宴撫撫她的額頭,正要再說點什麼時,突然聽得一聲銳利的清響,定睛一看,原本懸於城樓上的繩索已經斷掉了,而城樓下,封夜晁正高舉著箭對著他站的方向拉滿弓弦。
“王爺,得出發了!”侍衛上前來,連聲催促道。
“這個拿好,有事就吹響它。我走了。”封宴往她手中塞了一枚哨子,轉身朝著城樓另一頭的方向狂奔而去。
“夫君當心呐。”顧傾顏也不敢大聲,隻能跟在他身後跑了幾步,輕輕地說了好幾遍。
他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儘頭。
匆匆相見,又要匆匆離開。
大婚前他也是這樣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的,這一回又是如此。
顧傾顏以前沒覺得自己在他心裡有多重要,可這時候,她覺得她在他心裡,可能真的有點分量。
她定了定神,把哨子塞進懷裡。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闖城樓?”幾名駐守城門的士兵巡邏過來,看到她站在角落裡,立刻舉起了手裡的長槍。眼看他們就要衝到麵前時,宴王府暗衛從幾人身後閃現,幾把就劈暈了他們。
“王妃,走這邊。”暗衛簇擁著顧傾顏匆匆下樓。
因為開春大宴的緣故,此時街道已經全部封禁,所有人都跪在門口,等待著開春大宴最後一道鼓聲響起。這個時候,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在路上走動的。
“怎麼過去?”顧傾顏急了,她現在一身亂七八糟的,還得換身衣服才行。
“小妹!噓噓……”突然,有把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顧傾顏轉頭看去,隻見商子昂正縮在一家客棧牆後,朝她打手勢
“你怎麼在這兒?”顧傾顏跑過去,小聲問道。
“之瀾兄讓我在這裡等,他說若是從城門進來,這裡一眼就能看到。”商子昂激動地把她拽進了客棧,急聲說道:“快些更衣,我讓人把常之瀾叫過來。”
顧傾顏看向他身後,隻見好幾個侍婢守在那裡,手裡捧著衣服釵環。
“自打你不見後,常之瀾就讓我在南北兩邊的城門守著,今日更是讓我把這間客棧包下來,他說萬一你及時趕回來,就在此處沐浴更衣,直接進宮。”
商子昂話音一落,婢女們上前來,七手八腳地給她更衣梳洗。
她這幾日奔波勞累,實在臟得不像樣,一番清洗之後,又急急忙忙地挽發上妝。
頭發還濕漉漉的,臉上的粉都上不了。
“來了來了,常之瀾來了。”
商子昂正著急,常之瀾捧著一罐子金漆進來了。
“彆上妝了,直接上花冠。”
妝娘聞言,立馬把她的頭發又拆散來,飛快地重新挽成高椎髻,戴上金花冠。
常之瀾把人都趕出去,親手調好金漆,在她的脖子和雙腕、手背上寫上佛經,再旋開一瓶香露,噴灑在佛經之上。眨眼間,方才分明還金光閃動的佛經竟然都消失了。
“瀾哥哥,你竟然調出了隱金墨?”顧傾顏震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