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犯的哪門子宴王府家規!”吳父火冒三丈地嗬斥:“你彆忘了,你父親可是逆黨,你能當上宴王妃,全是宴王厚愛,我勸你不要作威作福,拖累宴王的聲名。”
“敢問吳大人效忠於誰啊?”顧傾顏抬眸看向吳父,笑吟吟地問道。
吳父皺眉,粗聲粗氣地說道:“當然是皇上。”
“哦,那你在這兒乾嗎?你怎麼不進宮勤王去?”顧傾顏又問。
吳父怔住。
“你站在這兒,不也是個逆黨嗎?你高貴個什麼勁兒?”顧傾顏好笑地說道:“大家都是逆黨罷了。”
“你、你……我、我……”吳父終於回過神來了,抖著手指顧傾顏。
“大膽,什麼你啊我的,本妃是宴王妃。你們追隨了宴王,那就是宴王家裡人,本妃執行家規何錯之有?莫非吳大人並非真心追隨宴王,而是另有圖謀?”顧傾顏玉白的指尖握著粗瓷茶碗,不輕不重地頓在桌上。
她聲音不大,卻很清洌,如冰涼的瓷片狠狠地刮在吳父的耳道裡,將他一舉震住。他飛快地縮回手,朝著身邊的人打眼色,可眾人就像沒看見,都垂著眼睛看著腳尖。
顧傾顏這話又淩厲又刻薄,竟把吳尚書當成了宴王府裡的家奴。不過這吳大人也是狂妄過頭了,一口一聲逆黨,封宴若是聽到,他的腦袋都能飛出百丈遠。
“有其父必有其女,吳小姐敢對王妃娘娘無禮,依在下看,正是吳大人指使。”齊禮傑揣著雙手,斜著眼睛看吳父。
“齊大人,你休要胡說。”吳父立馬反擊道。
“嘖嘖嘖,吳大人被我戳中了肺管子,惱羞成怒嘍。”齊禮傑不客氣地說道:“勸你好好冷靜,莫要忘了,王妃娘娘可是先皇禦封的縣主,你的女兒又是個什麼東西?”
“你女兒是好東西,你女兒……”吳父勃然大怒,話鋒又對準了齊禮傑。
“我女兒可是先帝封的貴妃,現在也算是太妃,你剛剛還在說要效忠先帝,那我女兒怎麼著也算是你半個主子。”齊禮傑嗓門越來越大,抓著吳大人一頓猛烈攻擊。
早幾日因為齊粉青的事,他可受夠了這些人的譏諷,可現在齊粉青與王妃同吃同住,地位不一般,他可再不怕這些人了。
二人各有簇擁者,雙方越吵聲音越大。
顧傾顏也不攔他們,捧著茶盞慢慢品,拿著自己做的點心慢慢吃。
她早就看透這些官員了,其中有些人或者有些才能,但也自己的小心思,雞賊得很。少年時那些書生意氣,家國情懷早在長年累月的權鬥裡拋得一乾二淨。他們效忠封宴,也不過是權衡利弊的選擇而已。待新朝立起後,她一定要建議封宴廣開門路,大選人才!才不要這些狂妄的老家夥呢。
“王爺回來了。”
這時遠處響起了洪亮的通傳聲。
吳父一個激靈,飛快轉身看向大營的方向,隻見封宴正飛身從馬背躍下,大步如風地朝這邊走過來。
“宴王殿下。”
眾人齊齊拱拳請安。
“怎麼一大早都圍在王妃這裡。”
封宴握著馬鞭,穿過人群,大步到了顧傾顏麵前。
“回王爺的話,我們是來給王妃娘娘請安的。”吳父搶先一步回道。
“嗬~”齊粉青的父親不客氣地發出一聲譏笑。
吳父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行了,都下去。”封宴盯著吳父看了一眼,拉住了顧傾顏的手,把她往麵前輕輕一帶:“顏兒,我們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