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手放這兒。”封宴扯開了衣領,抓著她的手放進去,小聲說道:“我若是那樣的人,你把我的心挖出來。”
顧傾顏的手在他的心口上輕輕抓了一把,又轉淚為笑:“你要是變了心,我才不要你了,也懶得挖你的心。”
“我自己挖。”封宴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的唇上用力親了一下。
“皇上,皇後娘娘一路辛苦,”劉管事站在二人身後,小聲說道:“老奴已經備好了酒菜和熱湯,今晚好好休息,明日還得早起,要接受百官朝拜。”
他話音才落,宮中的牛角號和大鼓一起響了起來。
城牆上原本的珩王旗齊齊倒下,換成了宴王大旗,到了明日一早,便會全部更換成新朝的王旗。
“阿宴你怎麼做到的,你真的太厲害了。”顧傾顏仰頭看著四周高懸起的大紅燈籠,激動得雙頰通紅。
“我在長寒關多年,實在不願意我的將士再流血。蠱師一事在我意料之外,身邊的近侍多有折損,我不想再有人倒下,所以就主動退出皇城。封夜晁向來混帳,難得民心,他隻能盼著我和封珩打起來,漁翁得利。而封珩手中兵馬不多,所以他一門心思想找到玉璽,見我不動,他以為我是忌憚勤王之兵,自然也不會輕易開戰。我與他們周旋,暗中將城中禁衛軍控製住,宮裡的也全換成了我的人。”
“封珩身邊那個趙大人,你是怎麼讓他願意為你辦事的?”顧傾顏又問道。
“他是個正人君子,封珩為人,他早就看在眼裡,知道封珩並非明君。本王半個月前去見他時,問過他一句話。”
“什麼話?”
“若他的妻女複活,但是得活在珩王的統治之下,他可願意?”
顧傾顏想了一會,點頭說道:“好問題。”
“好了,今晚不談國事,走,看看我們的新家。”封宴勾了一下顧傾顏的鼻頭,拉著她往大殿走去。
顧傾顏邁進寢殿門檻,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先帝此人十分虛偽,對外總是擺出一副節儉的姿態,這帝宮中陳設很簡單,見不到幾件奢侈的東西。唯一惹人注目的是窗前那隻明月燈,全由白玉雕琢而成,月光照進燈裡,再透過燈照進窗中,地上便落下了月影,並且還會隨著月亮的變換而移動。
“這燈怎麼沒取,拿走吧。”封宴看到明月燈,頓時麵色一沉。
“快,快把燈拿走。”劉管事跑過來,指揮小太監們搭起梯子,取下了明月燈。
“這燈不好嗎?”顧傾顏問道。
“裡麵是美人骨。”封宴捂住顧傾顏的眼睛,小聲說道:“彆看它。”
可顧傾顏還是看到了,那燈在晃動時,裡麵竟然有個小巧的美人在翩翩起舞。
這是當年老東西剜了一個寵妃的骨頭做成的,那年封宴七歲,已經被太後接走了。他跟著嬤嬤來請安,正好看到老東西讓人剜出寵妃的骨頭,而原因僅僅是寵妃朝當時的太子多看了兩眼。封宴想到母親的死,當晚就做起了噩夢,又大病了一場。病好後,他央求太後給他請來師父教他練武。
“老東西真該死。”顧傾顏輕聲道。
“所以他死了。”封宴看著燈被拿遠了,這才鬆開手,“不提那老東西,走,裡麵看看去。”
“我的寢宮離這兒遠嗎?”顧傾顏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