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有些頭疼,這小東西看著頂多三歲,總是答非所問,完全猜不出她下一句話又會說什麼。
“我這麼問吧,你有幾個姨姨?”方庭想了想,又補了句:“姨姨是人,不是動物鳥雀。”
“大叔,我看著很蠢嗎?我當然知道姨姨是人啊。”夭夭圓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震驚地看著方庭:“夭夭很聰明的!”
撲哧……
圍在一邊的侍衛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不問了。”方庭揮揮手,敗下陣去。
“問了那麼多,你到底想問她什麼?”封宴看著灰溜溜躥到火塘邊的方庭,沉聲道。
“剛剛看到一隻紅色的大鳥,很新鮮,想問問是什麼鳥。”方庭斟酌著回道。
“夜姬?”封宴抬眸看他,淡聲說道。
方庭怔了一下,“陛下記得?”
“嗯。”封宴隻是不記得這些人的樣子,還有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但他記得這些人的存在,都曾經與他關係親近,朝夕相伴。皇後死後,這些人也離開了,他身邊幾乎沒人再提起這些人,就像她們不曾存在一樣。
“你覺得住在這兒的,是皇後的兩個妹妹?”封宴又問道。
“不是,不是。”方庭有點慌了,他緊張地看著封宴,生怕他現在心痛症發作。
“放心,不會發作。”封宴轉頭看向那個小姑娘,低低地說道:“許久沒有夢到那對母子了,若是這次找不到,朕不會再找。皇後,也許是真的走了,像祈容臨說的一樣,一切都隻是朕的幻覺。”
“陛下,往前看吧。皇後肯定希望你過得好。”方庭心裡一陣難過。
祈容臨說月殞發作,會血枯而死,極為慘烈。若是兩個妹妹要親眼見到她這樣的死狀,想必一輩子都不想再見他們這些人了吧。
“沒耳朵大叔,你給我洗手。”夭夭進來了,把一雙沾了灰的手伸到封宴麵前。
“來來,我給你洗。”方庭趕緊說道。
“不要,你剛剛說我蠢。”夭夭嘟起嘴,貓著腰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行,我來給你洗。”封宴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臉,心尖無端地軟了軟,牽起她的小手說道:“是用水盆,還是哪裡井台?”
“用雪啊,用雪搓手手。”夭夭指著外麵,笑得眼兒彎彎。
“你是想洗手,還是想玩雪。”封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好笑地問道。
“洗手。”夭夭立馬說道。
“小東西。”封宴抱起她大步踏下台階,輕輕地放到雪地上。
夭夭往前一撲,在雪裡撲騰著打起了滾。
封宴抓了一小團雪,在手裡捏成一個鬆散的小雪球,輕輕地丟向夭夭。
雪球落在夭夭的背上,她興奮地又打了兩個滾,小手攏起一團雪揉了幾把,丟向了封宴。
小姑娘力氣太小,雪球才飛了幾步遠就掉在了地上。
於是封宴朝她麵前走了幾步,停在了雪球落地的地方,等著小姑娘的雪球再丟過來。
“她爹娘不在家,她竟也不怕。”方庭坐到欄杆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夭夭。
“這不稀奇,稀奇的是陛下竟然願意陪她玩雪球。”幾個侍衛都圍了過來,好奇地看著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