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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凝冬沒想到外公的效率還是挺快的,一周的時間,就用專業的鑒彆手段查清楚了最開始那段音頻是經過剪輯處理的。
六月低,蔣凝冬把該搬的東西又搬回辦公室,繼續任職高二3班的班主任。
這下可把徐宏烈給氣壞了,估計也是覺得之前對不起蔣凝冬,兩人雖然同處在一個辦公室,但卻什麼話都不再講。
蔣凝冬也是樂的清閒,反正如今都看清徐宏烈是個什麼人了,他也不屑於和徐宏烈說話。
“蔣老師,你班裡這次申請補助金的學生多不多?有沒有人爭搶?”課間時,一個同為班主任的老師朝著蔣凝冬湊了過來。
蔣凝冬手裡正拿著申請名單在看呢,今年申請補助金的學生還是如去年一樣,正正好好10個人。
蔣凝冬對著那老師笑了笑,“我那幫孩子都懂事,他們自個兒知道哪些同學困難,沒人爭搶。”
“真好!”那老師感歎了一聲,又坐了回去,“帶好班就是輕鬆,哪像我,分給誰都有人不滿意。”
蔣凝冬無語的撇了撇嘴,這有什麼好班壞班之分的,隻不過是他平時教育孩子們要互相理解罷了。
他倆說話時,徐宏烈看似在喝茶,卻是斜著眼睛一直在偷偷望蔣凝冬,最後在上課鈴聲響起時才出了門。
這節不是蔣凝冬的課,他看著徐宏烈出了門,才低下頭來開始寫教案。
高一14班,徐宏烈站在門口望了望哄鬨的班級,氣急敗壞的喊了聲:“安靜!”,下麵才戛然而止。
徐宏烈走上台,將書本摔在講桌上,“今年補助金10個名額,要申請的舉手。”
這話一說完,下麵甭管是家庭富裕的還是貧窮的一窩蜂都高舉起手。
徐宏烈撇撇嘴,他就知道會是這樣,這幫孩子從來都是利己主義,他知道的。
徐宏烈掃視了一圈,尤其是看到沒有舉手的李逢春時,他冷笑了一聲,而後目光定格在他平時就寵溺的何苗臉上,“你們都想要怎麼行?我來預選幾個名額。何苗、楊旭東……”
在宣布完自己心裡的人選後,徐宏烈還做作的朝著同學們詢問:“老師這樣分配,大家沒意見吧?”
徐宏烈是故意的,他知道沒人敢有意見,就如去年一樣,這幫小孩有異議也得憋在心裡,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的好學生何苗尤其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起身就要上台簽名字。
“我有意見。”突如其來的異議在安靜的教室裡格外紮耳。
何苗當即愣住,連徐宏烈都懵了,他往最後一排看去,就見李逢春高舉著手臂站了起來。
“在座的誰比何苗家有錢?憑什麼給她?”李逢春直勾勾的看著徐宏烈,臉上卻看不出什麼情緒,很平靜,“就因為她爸爸是你們青烏村的村長?”
“一派胡言!”徐宏烈氣的臉都紅了,更確切的說是羞憤。
因為李逢春說到點上了,一直以來班級裡有什麼好處他第一個想的就是何苗,就是因為她父親是村長,何苗在他這裡就是“關係戶”。
而這時,班裡也陸陸續續的開始有學生竊竊私語,說著些不滿的話。
徐宏烈和何苗的臉都憋的通紅,他知道再不給李逢春一點下馬威,他的麵子就掛不住了。
“汙蔑老師,嫉妒同學,你那個蹬三輪車的爹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徐宏烈這話一出口,李逢春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他瞪著徐宏烈,眼睛裡似乎能噴出火來,他想立刻就上去把徐宏烈暴揍一頓。
但他咬了咬牙,還是憋住了。學生打老師這種事,傳到蔣凝冬耳朵裡,會叫他失望的。
李逢春坐回凳子上,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課桌上,一言不發。
徐宏烈見李逢春不再吱聲,這才滿意,然後他開始上課,也算成功轉移了其他同學的注意力。
下課後,徐宏烈在走之前還給李逢春下了懲罰,“今天值日生全部休息,由李逢春一個人打掃教室和清潔區!”
今天周五,是大掃除的日子,好幾個人一起乾活都會累的要死要活,更彆說一個人了,估計乾完活天都黑了。
但李逢春隻是愣了愣,沒說話。
其實這對他來說無所謂,反正回了那個冰冷的出租房也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書。
*
晚上七點,蔣凝冬最後一個才走出辦公室。
今天是六月二十九,他23歲的生日,他老媽特彆提醒他要早點回去,說是王曦月帶著女兒來家裡為他慶生。
他覺得那樣不妥,王曦月再怎麼說都是有家庭的人了,還給他這個童年時的青梅竹馬過生日,被她老公知道了怕是要遭罪。所以他一直磨磨唧唧的到了七點,被老媽電話轟炸了半天後才決定回家。
走到一樓時,蔣凝冬本能的朝高一14班的教室看了一眼。
怎麼還亮著燈?這麼晚了誰還沒走?
蔣凝冬沒忍住好奇,走了進去。
“李逢春?”蔣凝冬剛一進去,就看見李逢春正在拖地,“你怎麼還在打掃衛生?不是四點就放學了嗎?”
“那你怎麼還沒走?不是四點就下班了嗎?”李逢春沒抬頭,反問了他一句。
蔣凝冬撇撇嘴,沒回答,他可不打算把自己的那點破事搬出來說。
“蔣老師!”這時,在後排收拾垃圾的張玉站起身,朝蔣凝冬高興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