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前幾日在外麵時便聽聞,火燒瘟疫病死之人也是她出的主意!”
“最毒婦人心,活著不放過我們,死了竟也不願給大家夥留全屍,蛇蠍心腸!”
此話一出,眾人的怒火燃到極致,當即就有人衝上前來大聲喊:“弄死這個妖女!”
徐楚楚麵色慘白,連連後退幾步,焚化病亡之人的主意並非她提出的,她想過這個問題,但她也知古人入土為安的想法,故沒敢說出口。
她不能說此事是齊王的主意,況且這些人不過是想將她當作發泄的靶子罷了,她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外人不被允許進來,趙懷璟留給徐楚楚的兩個貼身侍衛前幾日一直守在病坊門外,此時聽到圍牆內動靜不對,二人不顧衛兵阻攔直接翻牆躍入牆內,大步衝上前,一左一右護在徐楚楚身前。
眾人情緒愈發激動,見狀更憤怒幾分,有人直接衝過來,被衛兵和兩個侍衛攔住。
可病患人多勢眾,很快將衛兵和侍衛糾纏住,有人上前將徐楚楚推搡出幾步外,然後不知是誰將一個沾染穢物的帕子擲到徐楚楚身上。
那個帕子上沾染了一大片瘴疫病患的血汙與皮膚潰爛處流出的瘡膿,暗紅與灰白交織,伴隨著陣陣惡臭,徐楚楚登時嚇得麵無血色,忍不住彎腰一陣乾嘔。
那人張狂大笑:“不是怕瘟疫嗎?我兄弟剛被你們拉走,這是他留下的,是他的詛咒,我倒要看看,若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感染了瘟疫,是不是也要同我們一樣被關在這裡等死!”
有了第一個動手的,且未受到任何懲罰,眾人膽子更大了些,紛紛去灶房拿了爛菜葉和雞蛋等物,還有沒搶到的直接彎腰撿起地上的石子,爭先恐後往徐楚楚身上砸去。
混亂中沈棠被人衝撞,吐血倒地昏迷,被人拉至一旁。青蘿死死抱住徐楚楚想護住她,但落在徐楚楚身上的汙物仍有不少。
上頭有命,不得傷人,且這些人皆是身染瘟疫之人,衛兵們一個個心有忌憚,不敢與他們有肢體接觸,也不敢真的對這些病患如何。
徐楚楚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她呆立在原地,整個人麻木到身上的痛感都不甚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回過神來,腦中有個念頭瘋狂叫囂,既然他們恩將仇報,她又何必在這裡受辱?
她眼眶通紅,冷冷看著麵前這些憤怒扭曲的麵孔,然後憤而轉身,拉著青蘿大步往病坊的大門處而去。
但她終究還是在離大門一丈遠的地方停住腳步。她是王妃,她若執意要出去衛兵不敢阻攔,但她更知道,這道門一旦被打開,便再也關不上了。
到時整個閔州城都會淪為煉獄,這與她閔州之行的初衷背道而馳,而她不僅無法阻止趙懷璟黑化,反而會成為他黑化的導火索……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被淹沒在院內的嘈雜聲中。漆黑的木門被自外向內推開,趙懷璟站在門外,一眼看到院內那個極其狼狽的身影。
她身上沾滿臟汙,雙眼通紅,站在那裡執拗又倔強。
她看到他時明顯怔了一下,隨即眼淚撲簌簌落下,似是隱忍已久。
趙懷璟頓了頓,塵封已久的記憶頃刻湧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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