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些。”瑤光伸出食指置在唇前,輕聲道,“有人在睡覺。”
女童笑嘻嘻地用團子似的手捂住嘴,悄聲道:“我知道,睡覺的人是夫人的相公。”
“……嗯。”好像也不能反駁。瑤光問道,“你見過他?”
“沒有,可他睡在你的屋裡,肯定你的相公呀。”
“你和你娘她們怎麼昨晚沒在外頭玩?”
“昨晚娘親、嬸嬸帶著我去找道長做法給祖父祈福。”女童說完,伸出手來,笑眯眯地說,“夫人,有沒有蜜餞啦?”
瑤光被她逗笑,轉身欲回屋裡取蜜餞,卻冷不丁地瞧見清臒的男子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皎白羅衫交領鬆垮,他眉目淡漠地掃過門口女童,又看向瑤光:“何時醒的?”
“……也是剛醒。”瑤光訥訥,又見段懷憫尚未梳洗,便回頭對女童道,“我過會給你送去,可好?”
女童也不胡攪蠻纏,點點頭就去了,臨走前還朝段懷憫喚了聲“老爺好”。
瑤光關上門,匆匆將自己先前用過的半盆水倒到軒窗外,壺裡還餘大半,她重新倒上,又四下尋乾淨的布巾,有些手忙腳亂。
段懷憫喜淨,可這神觀的小小廂房,她連新的布巾也尋不到。就在她打開牆角的五鬥櫃時,男子忽而從後頭環住她,他身上似裹挾著山中晨露,少女感受到一片清寒。
“離離,你可有話對我說?”
瑤光翻著抽屜的手驟然頓住,其實昨夜見著他,她就隱隱擔憂他會不會是知道自己被燕家人擄走過才來的。
可昨晚他隻索歡,隻言未提彆事。
所以,應當……指的不是此事吧。可她對他又能有什麼話呢,每每見麵,不過是要承其恩露。她不得拒絕,早上起來還得好生伺候著……
瑤光緩緩合上抽屜,“大人,我每月七日來癸水,還有幾日就到了,大人莫白來了。”
少女語調平緩,分外認真。
片刻的寂靜後,身後男子笑出聲來,他捉住瑤光柔荑素手,放在唇邊輕吻:“誰說那是白來。”
“……”瑤光被這話激得滿臉緋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
方才也不知怎麼的說了那負氣話,可不想竟是自己受了氣。
這時,外頭響起一陣敲門聲。
“夫人,尹夫人。”
又是那女童的聲音,瑤光趕緊掙脫段懷憫,跑去開了門。卻見那女童手裡拿著半塊紅豆糕,“齋飯這會兒好了,你和你家老爺快去吧。”
“……謝謝。”瑤光說完,又回到屋裡找出半包蜜餞予了女童,道是謝禮。
女童歡天喜地地跑開了。
不過段懷憫並未在此用膳,他洗漱後便離去了,臨行時恰巧被那女童幾名長輩瞧見,待他走遠,她們皆嘖嘖讚歎好一朗朗郎君。
瑤光則朝她們賠不是,畢竟這裡是女客廂房。
可那些女眷全然不在乎一般,還一個勁打聽她這神仙似的相公是何許人。
她們隻知瑤光夫家姓尹,卻不是那堆金積玉的巨商尹家。瑤光在此地吃穿用度皆是平常,倒不惹眼。但她們感歎過瑤光生得極美,入宮做娘娘也是使得雲雲。
“我們是黎州來的小商戶,不是什麼顯貴人家。”瑤光隨口敷衍著,又道要去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