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黑色勁裝的男子腳踏在那將領的身上,“賢王已死,誰讓你來屠戮這一帶的?”
將領痛得欲昏死,意識卻是清晰,“你,你是段懷憫的人?”
“回答我。”追風以劍指其喉間,“現在是誰統帥你們?”
“軍心大亂,無人管製……”將領從牙縫裡擠出,“不要,不要殺我。”他懇求道。
追風厭惡地看他一眼,直接手起刀落,了結了他。
再四下望去,隻見其餘士兵皆已被解決。魏杭帶著幾人,正在收劍。
“小師父!”一個女聲突兀地出現在這滿地屍骸間,女子從不遠處疾跑而來,她青絲散亂,藏藍色的寬大衫袍隨風擺拂,她在那倒地的小沙彌身邊跪下,將他抱起,“醒醒。”
追風麵露幾分詫異,又朝其後望去,怎麼大人沒有跟來?
瑤光低頭看著懷中的小沙彌,她適才瞧見這小小的孩子被人麵獸心之徒摔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她喚了許久,小沙彌才緩緩張眼,他盯著瑤光許久,才道:“女施主,你沒走。”
“沒事了,有人來救我們了。”瑤光見他無事,不覺笑了,燦若桃李,“不怕了,小師父。”
……
山上積雪數日未化,冷風朔朔。院子裡的士兵屍首已經被清理,徒留遍地赤紅,有和尚一邊念經一邊洗刷。
廟內,金身觀音低眉慈悲,香雲繚繞。
瑤光跪坐在蒲團之上,恭敬地叩首,唯願菩薩能原諒追風、魏杭適才那場殺戮。
“女施主。”
身後有人喚道。
瑤光起來,回過頭,是予空大師。他的手上纏滿素白的布帶,染了血的袈裟亦被換下,他遙遙朝這邊行佛禮鞠躬,“多謝你帶人來救下吾寺中人。”
“不,您不必謝我。”瑤光先是否認,“是您收容我……和我的夫君,救你們亦是應該的。”何況,原本她還打算帶著段懷憫逃走。
實在心中愧疚難當。
都怨段懷憫,明明早幾日就與追風他們聯絡上,卻也不說。還讓他們守在暗處裡,他大約當真有瘋病!
若非追風主動露麵,他或許都不打算救人。
瑤光思及這些就惱慍難消,她悄悄平複下心緒。才繼續道:“予空大師,您……不詢問我們究竟是什麼人?”段懷憫身上那件染血的錦衣精致華貴,又豈是尋常人家能穿的。
予空大師必然早就瞧出來了,卻並未過問,隻是默默收留了他們。
直到現在,他竟也沒有要過問的意思。
“你們是一對患難與共的夫婦。”予空大師淡然道,“其餘的,並不重要。”
“……可其實,我與他並非夫妻。”瑤光眉間微蹙,她與段懷憫無媒無聘,卻行儘夫妻之事。
“我隻是他的,寵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