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宜室15(2 / 2)

宜室宜婚 見星簾 19970 字 10個月前

她想了想,記得賀境時經常戴的那幾款腕表都看不出牌子,但直覺不便宜:“看看吧,不過如果太貴的話我應該也買不起。”

“你不是有副卡嗎?”

宋宜禾搖頭:“我大二之後就沒用過了。”

“為什麼啊?”秦鐘意不理解,“既然給你了那就是你的,乾嘛委屈自己。”

宋宜禾語塞,一時有些答不出。

看著她為難的表情,秦鐘意反應過來:“是不是又跟你那個妹妹有關係啊?”

“也不全是她。”

六樓是高奢專櫃區域,人流量很少,兩人步伐緩慢,宋宜禾解釋,“是宋星瑤的母親。”

秦鐘意:“也是你名義上那個?她不讓用你就不用了?乾嘛順她的意。”

聽到她的前半句話,宋宜禾的眉頭很輕地蹙了下,帶著點抗拒,抿唇嗯了聲解釋:“大二那年吧,我五一的時候回了趟川寧。我養母病了,手術加後續費用,最少就得五十萬起步,但那張卡的額度隻有二十萬。”

秦鐘意:“她沒同意?”

“這也很正常。”宋宜禾笑了笑,“畢竟那是當初她看在爺爺的份上給的。”

“但其實我一直不能釋懷的,是她那時候的眼神,像是——”宋宜禾思考了下,“我提出升額度借錢的事兒,是特彆低賤的行為。”

“……”

“可能是我太敏感。”宋宜禾失笑,“不過後來爺爺拿了錢,病也治好了。”

於是從那之後,她再沒動過那張卡。

秦鐘意鬆了口氣,又反駁她:“這明明都是她們的錯,你乾嘛老是反思你自己。”

這話居然跟賀境時說的一模一樣。

宋宜禾彎唇,應了一聲。

“但我蠻不能理解的,你乾嘛同意代替宋星瑤聯姻。”秦鐘意想起這個就來氣,“你長得這麼漂亮,性格好還年輕,以後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不好嗎?乾嘛替她委屈自己。”

“倒也不能說是委屈。”

“……”

“賀境時對我還是蠻好的。”宋宜禾很輕地眨了下眼,“但如果非要找個理由的話,可能是因為她對我不算很壞吧。”

也或許。

她是自己過往數年中遇到的壞人裡,唯一的那個壞得並不徹底的好人吧。

-

兩人在六樓逛了一圈,宋宜禾最終確定了一款鑲著細金邊的黑曜石袖扣。

秦鐘意咂舌:“你可真愛他。”

“彆胡說。”宋宜

() 禾在收據單上簽字,“這也算是謝謝他之前幫了我那麼多次。”

秦鐘意睨她一眼:“你倆都睡一張床了,還這麼客氣的你謝我謝你的啊?”

還沒走出店門,這話一出,宋宜禾甚至都能聽清,身後目送她們的店員低低地笑聲。

耳根一熱,她輕拍了下秦鐘意的手。

“嘖嘖這力氣。”見她羞了,秦鐘意依舊毫不收斂,“這是拿我當你老公搞情/趣呢?”

宋宜禾彆開臉不搭理她,自顧自地岔開話題:“喝奶茶嗎?”

“喝!”

從奶茶店出來之後,秦鐘意的嘴巴終於被堵住不再胡言。宋宜禾想到她生日,順嘴問:“你今年生日打算怎麼過?”

“應該跟往年一樣吧。”她想了想,“但我還想吃你去年做給我的長壽麵。”

宋宜禾嘴角彎彎:“那到時候——”

話沒說完,胳膊被拽了下。

宋宜禾下意識側頭,隻感覺手肘傾斜,滾燙的奶茶眼看要朝抓住她的小男孩兒身上潑去。

她瞳孔微縮,也不知哪來的反應力,硬生生地克製住手腕往內一扣。

摩擦擠壓時,活口杯蓋掉落。

大股熱流沒入布料,順著大腿根淌下。

“啊!”

意外來得太快,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宋宜禾低低驚叫了聲,麵色煞白,鬆開秦鐘意的手就要去扯粘在腿麵的裙擺。

“彆碰!”秦鐘意迅速抓住她的手,小心拉住裙子跟大腿分離,“快快!先去洗手間。”

宋宜禾裸露的半截小腿最嚴重,疼得她發抖。

而剛剛奔跑過來,腳下一滑用力拽住她胳膊的小男生,重重倒在了滿是液體的瓷磚上。

正尖叫著大聲哭喊。

“昊昊!”一道歇斯底裡的男聲響起,“摔到哪裡了?燙傷沒有?!”

說著,他抱起孩子,絲毫不顧小朋友的狀況,見麵前站著兩個女人,立馬惡狠狠地瞪著渾身狼狽、明顯是“罪魁禍首”的宋宜禾。

發覺秦鐘意要拉著她離開,阻攔不及,他目眥欲裂地吼道:“不準走!”

“……”

秦鐘意回頭看了眼:“神經病。”

“站住!”男人一手攬著孩子起身,一把抓住宋宜禾胳膊,“你們把我兒子弄成這樣就想走?難道聽不見他一直在哭嗎?!”

“你有病嗎?”秦鐘意頓時火大,“你兒子過來撞了我朋友,我朋友燙傷還沒說話呢,你他媽跟我們嚎什麼嚎?把手給我撒開!”

“反正你們就是不許走!”

男人不依不饒地拉扯著宋宜禾的衣服。

場麵混亂不堪,小孩兒的哭喊聲,男人高亢的問責聲,秦鐘意偶爾的分辨聲混在一起。

宋宜禾的鼓膜被震得鈍痛,小腿麵灼燒感已經慢慢散去,緊接著皮膚像是被剝開又澆上消毒水般的刺痛襲來,後背一陣陣地冒著冷汗。

很快,

大堂經理趕了過來。

看到宋宜禾的神色,他嚇了一大跳,趕緊安排人先扶她找個地方看看傷口。

可誰知男人死活不應。

“先生,您先冷靜一些。”經理連連規勸著對方,“我們已經喊了120,您先放開這位女士,讓她先確認一下燙傷可以嗎?”

“不行!不要120!”男人圓眼鼓瞪,“先賠錢!要是他們跑了怎麼辦?!”

經理一時無言以對。

“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秦鐘意的火氣越聽越高漲,撩起袖子,“一口一個賠錢,你孩子都沒燙到,該不是詐騙犯吧!”

不知道哪個字眼戳中了男人。

他的眼神一晃,神色明顯變得慌張了些。但在場幾人此時都在氣頭上,一時間沒有人留意到他臉上詭異的變化。

怪叫一聲,男人的話語愈發囂張。

場麵越來越不可收拾。

宋宜禾幾乎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管其他人,隻想喊上秦鐘意趕緊離開。

然而剛伸出手,她的腿一軟。

就在快支撐不住的時候,腰後貼上來了一股熱源,掌心相貼,將她穩穩地護進懷裡。

“還能走嗎?”

聽到聲音,宋宜禾仰起頭。看向賀境時冷淡中裹挾著隱隱慍怒的眼神,又在對上她目光的一刹那,變得柔軟。

像是倏然間有了依靠。

宋宜禾眼圈一紅,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賀境時,我好疼啊。”

眼前的人發間黏膩潮濕,眼神恍惚,平時素來舒展溫和的眉頭打成結,可憐至極。

他想不明白,怎麼分開一會兒,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賀境時喉嚨一澀:“嗯,帶你回家。”

話音落,他彎腰避開宋宜禾燙傷的那條腿,將她直接打橫抱起。

剛剛還在爭執的幾人因他的出現而暫停。

秦鐘意愣愣地看著兩人,大堂經理見賀境時的麵色冷若冰霜,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連聲解釋:“小賀先生,這位女士她……”

賀境時的眼風淩厲掃過。

經理一僵,聽見他冷著聲音道:“睜大眼睛認清楚,這是我太太。”

“……”

大堂經理的汗淌得越來越快。

賀境時沒再搭理他,提步的同時,視線瞥過見撞上硬茬,想偷摸離開的男人,嗓音沉冷:“你喊幾個保安來把人盯住,先送醫院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後報警。”

金盛商場是他母親卓醇手底下的產業,今天鬨出這樣的問題,終歸還是糾察不嚴。

賀境時沒再久留,抱著人去了洗手間,順手掩上門,把宋宜禾放到洗手台上。

他半蹲下脫掉她的鞋子,握著腳踝直接送到洗手池內,打開水,任由衝洗著傷口。

刺痛感如同一根針似的輕紮著,宋宜禾忍不住嘶了聲,下意識往回縮。

賀境時手指用力:“彆動。”

看著

他的手也跟著被打濕,宋宜禾扭頭,看向賀境時緊擰的眉心,輪廓利落的側臉。

心口一陣澀意席卷蔓延。

宋宜禾掐了掐手心:“你怎麼來了?”

“順路。”賀境時扯了個幌子,“剛從牌局出來,正好經過這兒。”

那又是怎麼知道她的具體位置,怎麼能這麼及時就到達的呢?

宋宜禾心情低落,第一次沒敢細想。

賀境時整個人籠罩在她身後,側臉緊挨著她的額角,目光專注。感受著後腰緊貼的胸膛,宋宜禾忽然隻想安靜地過完這幾分鐘。

確認了她小腿的燙傷隻局部紅腫。

賀境時雙手穿過她腋下,像提小孩子似的,將宋宜禾轉了個麵,兩條腿懸掛在空中。

“還有沒有哪裡燙到?”

“大腿。”

牛仔裙擺是A字版型,布料柔軟。

賀境時顯然沒有給她自力更生機會的意思,他彎下腰,長指捏住裙擺:“我檢查一下?”

宋宜禾咬了咬唇,對上他的眼睛,腦海混沌一片,隨後將手撐到身側兩旁,小聲提醒:“那你記得輕一點。”

賀境時低頭嗯了聲。

他的目光垂下,指尖握著裙擺邊沿一點點地卷起來,神情與姿態都不帶有一絲情/欲。

可宋宜禾卻在這眼神裡莫名感到羞恥。

她匆匆地偏過腦袋,手指收攏,在乾淨的黑色洗手池麵上拉出五道曖昧的指痕。

突然一下,賀境時的指腹碰到她的皮膚。

剛從冰水裡拿出的手溫度極低,涼得宋宜禾顫了顫,四肢頓時緊繃。

注意到她的反應,賀境時抬眸看了眼。

而後加快速度撩起裙擺,嚴謹到仿若檢查學術論文般,確認清楚以後,他很快鬆開手。

裙擺滑落,賀境時幫她捋了捋。

“腿上沒什麼大問題,回去讓付衍給你開兩支燙傷藥,過幾天就沒事了。”

宋宜禾抿唇囁嚅:“謝謝。”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賀境時的指腹蹭過她鬢間潮濕的汗漬,輕歎了聲,“幸好裙擺擋了擋,要是修身款式,燙出水泡怎麼辦?”

聞言,宋宜禾的歉疚隱隱欲出。或許人在受傷時不可避免的都會變得脆弱,聽到賀境時半分責怪語氣都沒有的話,她反而覺得愧疚。

鼻尖發酸,喉嚨也一陣陣地堵得慌。

罵她吧。

哪怕是像小時候那樣責怪她也好。

至少不會這樣煎熬。

“那兩個人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讓人先送去醫院確認安全的。”賀境時剛說完,忽而一顆極大的眼淚鈍鈍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燙得他心口生疼,“偷偷哭什麼?”

宋宜禾吸了吸鼻子,聲音裡帶著止不住的顫抖,哽咽道:“對不起賀境時。”

他近乎溫柔地伸手抬起她的臉:“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你跟我說說你錯在哪兒了?”

“又麻煩你了。”宋宜禾不敢去看他的眼,一開口,淚珠子跟斷了線似的往下掉,“你認識我以後,好像一直都在麻煩你。”

“這就是你眼裡的麻煩了?”

“……”

宋宜禾點了點頭。

賀境時的指腹抹掉她的眼淚,看著宋宜禾因為抽噎而泛紅的臉,一股想要將她揉進懷裡狠狠親吻的惡劣心思緩緩浮現。

而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喉結滾動,賀境時的長睫隱晦壓下,嗓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喑啞,低低呢喃:“可我覺得這才應該是真正的麻煩。”

聞言,宋宜禾迷茫地看向他。

淚眼模糊了視線,高檔商場的洗手間內燈光刺眼,外間寬闊的洗手池區域飄蕩著淡淡的小蒼蘭幽香,她看不清賀境時的臉。

直到光暈之外的他湊了過來。

宋宜禾的唇角被印下柔軟的觸感,脖頸後覆上一隻手,對方的掌心比剛剛的奶茶還要滾燙,迫使她不由自主地抬起頭。

唇瓣相貼,隻是輕輕地蹭/動摩/擦。

宋宜禾頭暈目眩,感覺飄在空中。

就像是喝醉了一樣,心頭仿若有根羽毛掃過,一下一下的,撩撥著她的心。

這個吻隻持續了短暫的兩三秒。

還不等宋宜禾反應,賀境時已經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眼尾連帶著耳根,都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意:“這下扯平了。”

也。

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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